林挽衣忍受著伤口传来的疼痛,提笔回信。
待墨跡被风乾以后,她把信纸装进信封里,也不著急让人送信去望京,举箸开始品尝夜宵。
一边吃著,一边想著最后一个问题。
自己的喜欢是真的吗
或许只是寂寞了太久后,恰好遇见了那么一个人,便误以为是喜欢
其实与喜欢无关,而是她受够了在这人世间孤身独行
真是恼人啊。
林挽衣狠狠地咬了一口肉脯,墨眉紧紧蹙起,痛並快乐著。
……
……
神都,御书房。
关於裴今歌离开那座行宫的消息,被巡天司送到此间,为娘娘所过目。
这位即將母仪天下的女人,在看完相关的情报后,没有沉默太长的时间,便將其搁置在旁。
陛下依旧不视政事,她的肩膀就始终沉重,哪怕五天之后就是她人生中最为隆重的日子,当下的她处境与过往还是没有区別。
然而今夜她的心却有些微乱,没有如往日那般沉浸各种事务当中,不知疲倦。
她望向站在御书房內的心腹太监,说道:“慈航寺如何了”
曹公公连忙站出来,低声说道:“沉默得很,不见任何动静,似乎是打定主意置身事外了。”
娘娘淡然说道:“连国师之位都不看一眼了吗”
曹公公不敢接话,因为他知道自己没资格。
这是关乎到大秦乃至整个人间格局走向的大事。
与之相比,林挽衣遭到的那场刺杀,可谓是不值一提。
就在这时候,有人送来新的情报。
娘娘翻阅。
片刻后,她欲要闭上眼睛,最终却只让眼帘微垂。
灯火映照著她艷丽无铸的面容,其中似乎流露出了些许悲伤,却又转瞬即逝般不见,如同错觉。
这份情报只说了一件事情。
——渡海僧已然圆寂。
娘娘沉默了会儿,把这份情报送入身旁的小铜炉中,静静看著灰烬的诞生。
然后她继续处理未完的事情,眼神平静如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死的只是一个与她无任何关係的陌生人。
仅此而已。
……
……
时间转眼流逝,无非几场春雨,朝阳来去。
大秦境內都在认真地热闹著,所谓普天同庆莫过於此,去年冬天里的阴霾就此消失无踪,又或是被藏在人海中的最深处。
望京却成为了一个特例。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上至旧门阀的大人物们,下至市井之间的寻常百姓,都没有对那位娘娘成为皇后这件事表现出太大的兴趣,鲜少有人为此谈论。
对他们来说,这件事甚至是不如王默被顾濯击败。
有很多人为此感到可惜,想著要不是皇帝陛下的婚事太过喧闹,这风头著实抢不过去,那定是要把顾濯战胜王默的事实传遍天下,为世人所知晓的。
这种与眾不同的情绪,或者说是关注重点,无疑让顾濯的身上背负起更加浓重的旧时代色彩。
近些天来,旧皇城里对大阵进行改造的工事不曾停歇。
监正亲自动手,顾濯旁观到底。
官吏们忙碌个不停。
宋景纶作为监正的徒弟,无法像顾濯一样超然,经常让自己钻入砖瓦地缝当中,忙碌到整个人灰头土脸。
等到日落歇息之时,又因为自小生长在神都里头,发自內心地无法接受望京在大事上面的冷淡风气,纵是喝酒也来的不尽兴,心中鬱闷愈发难解。
唯一让他稍微不那么苦闷的是,大阵的修缮很快就能结束,应该就在娘娘被册立为后的前一天。
而且监正似乎很满意他的勤奋与认真,最近这几天对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