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时光掩埋之下的利益往来与真正立场,难之又难。
每逢此时,她都会觉得杀人果然是一个极好的办法。
人死如烟散,万事皆尽。
可惜,都是想杀而杀不得的人。
顾濯闭上了眼睛,感受著徐徐而至的微风,轻声说道:“距离抵达神都还有几天时间,想不通的问题可以慢慢想,不必著急。”
“也对。”
裴今歌说道:“至少现在不会再有人来阻你了。”
连巡天司司主这么一位羽化境的最强者都不得而返,接下来谁敢在这段路上作祟
……
……
“那些话你们都听到了,怎么想”
顾濯在心里说道。
此间万物早已有话想说,奈何先前不敢惊扰,这时候自然奋勇发言。
“肯定是不能信的啊,这人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面厚而心黑这五个字用在他的身上,再是合適不过了,信这样的人和自杀到底有什么区別”
“我的看法倒不同,主要是他千里迢迢走上这一趟,莫名其妙地自曝其短,当面告诉你自己和邪魔外道有过勾结,这不管怎么说都是切切实实的诚意,可以稍微信信。”
“那我认为事情的关键不在於相信与否,而在於不要去思考,因为当你去思考这值不值得相信那一刻起,你就会和他生出越来越多的因果了。”
“知道,本身也是一种因果,可以被利用。”
“但这怎么可能做到什么都不想呢只有死人才能做到吧”
“不行……这越说我越觉得你被人当作是棋子了。”
落在顾濯心湖的声音很是吵闹,寻常时候许多习惯沉默的存在都参与了这场谈话,比如那一线来自太阳的天光。
之所以如此反常,是因为它们清楚意识到顾濯处於一个相当危险的处境当中。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顾濯静静听著,没有遗漏任何一句,神情始终是最初的认真。
直到那道来自大地的浑厚声音姍姍来迟。
“我有一个想法。”
“请讲。”
顾濯认真请教。
“以前我看过不少人下棋,最让棋手烦恼的事情是变数,我们其实可以製造出这样一个变数,让来棋局直接失控。”
顾濯听懂了。
“裴今歌,只要我们帮她踏入羽化,那她就能成为这棋局上的最大变数。”
……
……
时光如水般流逝,娘娘成为皇后的新鲜劲头已经过去,大秦的各州郡已然回到日常的安寧当中,活著的人们各行其事。
监正死去的消息依旧没有传开,谁也不知道已有阴霾如云般飘来,悄无声息出现在大秦的天空之上。
然而,当千余玄甲重骑出现在神都外十数里,为城门司的官员所亲眼目睹后,那种暴风雨即將到来前的深沉压抑感觉,仍旧真实地笼罩住他们的心头上。
那位一路隨行的將军眼见神都高耸城墙,长长地鬆了一口气,旋即向顾濯道別,踏上回程的道路。
巡天司的执事们却无法轻鬆,因为他们接下来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比如不遗巨细地把沿途发生的事情乃至於针对顾濯的那个杀局,认真阐述上一遍。
届时,神都巡天司將会有修行者以某种特殊道法,对此重复確定,直至整件事情被还原出本来的样貌。
至於宋景纶和求知这样的关键证人,当然不可能由巡天司审问与监管,將会有其他的衙门介入,確保证词的可靠与真实性。
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神都的风向都会隨著这桩案子变化而变化,直至东风压倒西风,又或是相反。
顾濯与眾不同。
那座车輦在眾目睽睽之下进入神都,而他却是身在神都之外,踏入那座属於长公主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