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却有很多。
皇后这般想著。
下一刻,她把这已无意义的思绪拋出识海,说道:“谈正事吧。”
裴今歌沉默片刻后,道了一声好。
……
……
“监正的死与你有著直接的关係,如果你不曾借刀顾濯,这桩案子便无半点可能发生,而你作为巡天司司主理应清楚这样做的后果,这便是明知故犯。”
皇后以客观的態度陈述道:“其时监正身在旧皇城中,並且他由始至终都没有向顾濯动手,如今亦无证据证明宋景纶受他的影响试图杀害顾濯,所以这件事你做得不占道理。”
裴今歌隨意听著,没有说话。
皇后继续说道:“假如宋景纶被证实受监正影响,暗中试图杀害顾濯,那依旧不是你和顾濯当场杀人的道理。”
裴今歌的神情十分平静。
就像话里说的那样,她是明知故犯,再清楚不过这样做的后果。
她甚至知道如何才能让这件事情变得有道理——证明监正从未放下杀心,始终试图对顾濯动手,被迫行杀人之事以求自保。
但她这时候却什么都没说,唇角甚至微微翘起,笑的很是温柔得体。
仿佛犯下累累罪行的那人不是她,另有其人。
皇后看著她,忽然说道:“有恃无恐果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不久之前,裴今歌曾说过这么一句话。
皇后没想到不久后的现在,她便要重复上一遍。
裴今歌耸了耸肩,说道:“谁让死人战胜不了活人呢”
皇后说道:“更重要的是你与羽化仅差一线。”
裴今歌感慨说道:“我果然了不起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笑得明明矜持,偏偏讥讽。
皇后神情不变,说道:“但这不是绝对的,因为你终究差了一线。”
“是啊,所以你到底要怎么办呢”
裴今歌的声音里都是诚挚:“愿闻其详。”
还是原话奉还。
这当然是嘲弄。
皇后看著她,没有说话。
无论裴今歌还是顾濯,他们都有著一个相当麻烦的身份,而且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是监正与巡天司先动的手,是杀人不成反被杀。
奈何监正之死在规矩上却说不过去。
如果裴今歌真的羽化了,那这件事决然不会掀起如此波澜,奈何她尚未羽化,却又与羽化仅剩一线之差,隨时都有可能突破。
这桩案子棘手的地方便在於此。
如何才能让事情有一个圆满的结果,让大部分的罪行被定到死人的身上,让各方势力都为之而满意,这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总有活人从中作梗。
裴今歌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你还没想好这个问题,那我们改天再聊吧。”
……
……
当天夜里,神都忽有流言四起。
哪怕散播流言者几乎是第一时间被抓捕起来,仍然无法阻止那句句蜚语,与星光共满间。
那是监正的死讯。
这显然是有心人的手笔,因为流言里不曾提及事情的来龙去脉,著重点在於顾濯与皇后的关係,裴今歌与皇后的关係,而这两道关係又再被牵扯到钦天监去年夏天时候,所亲眼目睹的天象异变之上。
纵使没有人敢把妖后祸国乱政,又或是牝鸡司晨之类的话付诸於口,但这样的念想终归是止不住的。
风波已起。
一发不可收拾。
……
……
事实上,在车队抵达神都之前,相关的官员们便都有了预感。
每个人都知道事情不可能再压下去,但他们终究没想到消息泄露的如此之快,以至於夜深时分仍旧不能休息,要为此而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