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
“我知道你是谁。”
顾濯站在孤雁尽头,望向北方,好奇问道:“你又可曾猜到我是谁”
……
……
轰!
暴雨冲刷天地,天都峰上雷暴不断。
陈迟站在屋檐下,神情格外紧张,带著希冀的目光死死盯著位於阵法最中心处的熔炉。
折雪此刻就位於熔炉当中,进行著重铸的最后一个步骤——借天雷为锤。
这是极为高妙的铸剑法,哪怕何三忘已是当今人间极负盛名的铸剑师,在动用这方法铸剑仍有过半的次数失败,即便成功也难称完美。
然而今天折雪重铸的过程却进行得格外顺利,每一道天雷落下的时机都恰到好处,堪称是妙至毫巔,根本不需要多余的调整。
以至於何三忘明明站在暴雨里,脸皮依旧开始发烫。
半个月前,他得知顾濯坚持要用此法重铸折雪后,翻来覆去地劝了好几遍,后者却怎么都听不进去偏要坚持到底,让当时的他颇为愤怒。
这些天他一直在惦记著此事,就等著在折雪重铸失败后嘆息著冷嘲热讽,再以长辈的姿態循循善诱,展现出非凡手段把折雪救下来,好让顾濯向他行大礼致歉。
结果……今天事情偏生进行地如此顺利。
伴隨著一道雷声的消散,铸剑台再次陷入安静,唯剩雨声。
顾濯转过身,视线从熔炉上离开落在何三忘的身上,神情认真说道:“辛苦何前辈了。”
“不……”
何三忘很是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摇头说道:“这是天公作美,我就是个打下手的。”
顾濯心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就在这时候,陈迟的声音隨之而响起,都是错愕和不满。
“打下手的不是我吗”
何三忘霍然大怒,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喝道:“是你懂铸剑还是我懂”
陈迟大吃一惊,哪里敢反驳半句,諂媚笑道:“当然是您。”
何三忘挑眉训斥道:“那你就给我闭嘴。”
下一刻,他再转身望向顾濯,正色说道:“让你见笑了,要不我们看看折雪如何”
顾濯自无不可。
趁著何三忘去开炉,他眼神怜悯地看了一眼陈迟,意思很清楚。
陈迟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
片刻后。
一声剑鸣倏然响起。
折雪自熔炉飞出,横剑於半空。
暴雨与剑身相遇如入大海,留不下任何的痕跡。
三尺剑锋清亮至极,散发著的气息却又极为寻常,不清冷也不酷烈,不厚重亦不轻灵,找不出任何的特別之处,这依旧是大海。
又或者是剑锋上倒映出来的天地。
它什么都不是。
它什么都可以是。
一切在於握著这把剑的那个人。
与从前的折雪相比较,此剑或许只有名字依旧相同。
“离谱……”
何三忘眼神恍惚,感受著折雪散发出来的气息,难以置信说道:“……这怎么可能”
在他的设想中,此次折雪重铸最理想的状况也不过是变成一把九阶的飞剑,然而此刻在他感知当中的折雪隱隱已经踏过了那道界线,只差最后一著。
那一著是顾濯的境界。
此剑可隨人而起。
剑隨人起,只要顾濯在修行路上走得足够远,那么隨他而行的折雪便能有著同样的了不起。
若是他能走到羽化的尽头,折雪何曾不能成为易水太上长老手中的且慢
何三忘怎能不为之而心神激盪
“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顾濯在旁问道。
何三忘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地看著折雪,语气生涩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