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淌血,伤势渐渐癒合,眼神恢復色彩。
那位出身自易水的剑修同样如此。
就连来自大秦边军的强者……至少没有因这阵风而死去。
唯一死去的人只有忠诚於北燕国君的供奉。
春风过处,鲜血淋漓。
他的头颅就此掉了下来,在並不平整的地上咕嚕嚕地转了几圈,跌入熔浆河流里溅起几多火,就此直接没了踪影。
“咦。”
观主正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眼角余光落在那具无头的尸体当中,挑眉说道:“真是可嘆。”
言语间,他以楚珺之指尖微微一弹,有玉珠破腹而出。
玉珠有名衍天。
与推演天机无关,此珠无惧风霜雨打坚硬至极,然而用处却不在铸剑与炼器之上,只有一个极其单一的用途——如实记载持珠者周遭发生的一切画面。
北燕的这位供奉想来是抱著死意而来,为的不仅是与荒人达成协议,更是把大秦及诸宗与荒人勾结之事尽数记录下来。
至於那位国君为何要这么做
观主漠不关心。
那枚玉珠最终跌入熔浆里化作烟气,消散无形。
临別之前,他再一次望向王祭,问道:“盈虚那个徒弟呢”
王祭反问道:“你要杀他”
观主哑然失笑,摇头说道:“都是道门中人,何至於此,只不过是对他抱有几分好奇罢了。”
王祭说道:“那你好奇的事情未免太多。”
观主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转而说道:“我该走了。”
王祭还以笑容,说道:“不送。”
“可惜。”
观主有些遗憾地闭上眼睛。
再睁眼时,已是楚珺。
只是瞬间,少女的脸色骤然苍白如雪,血水自唇角不断溢出。
她下意识抬起衣袖去擦,但却怎么也擦不乾净,直至青色道袍被染出一片鲜红。
她在年轻一辈中再如何天纵奇才,本身体质再如何適合观主降临,终究无法承担那轻轻一挥袖带来的沉重负担,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这是修行所无法违逆的规则。
就连顾濯也必须遵守。
“该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接下来你又准备要怎么做”
王祭似是好奇问道。
顾濯没有回答,看著楚珺在跌倒之前坐了下来,收回目光。
接著,他望向神情麻木的喻阳,平静说道:“你现在可还要再坚持自己的想法”
喻阳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什么想法。”
顾濯说道:“今天的这场交易。”
喻阳沉默半晌后,说道:“也许该放弃。”
顾濯平静说道:“今年春天,在神都的时候我曾遇到过一个胖子,他说我是一个好人,好在我愿意把他当作是一回事,好在让他能与我做生意。”
喻阳看著他,突然间冷笑出声,讥讽说道:“但我不是人。”
“我也没说你是人。”
顾濯隨意说道:“你是不是人对我而言不重要,我做生意从来都不在乎对方是什么东西,只要它能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就行。”
话是真话,谁都得信。
喻阳怔住了。
顾濯继续说道:“你想要的东西,我指的是你最初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
喻阳沉默不语。
最开始他在交易当中提出来的不是什么,就是荒人的生存空间。
然而这其实是很虚无的条件。
荒原何曾不可活
荒原之外,为人类所占据的那些肥沃美好有春夏秋冬四季轮转的土地当然更好活,但谁又敢背负骂名把那些土地拱手送出呢
“那片土地会在荒原上。”
顾濯无所谓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