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身一跃。
疾风拂动他的衣袍,如刀割来,带来痛楚。
如此不停落下,穿过云与雾,再与几株生长在崖壁上的老树见个面。
於是他被旁边那个黑洞洞的洞穴吸引住目光,奈何转眼即逝,无缘相会。
直至群山的最下方。
顾濯看著即將迎来的地面,平静地打了个响指。
啪的一声。
有风逆流而上,与他的下坠之势形成对冲,得以稳定。
顾濯脚步於虚空中轻点,身形骤然向前,穿过一片幽暗的峡谷。
然后他的双脚得以落在满是积雪的山谷地面,或者说被冰封的湖面之上,让徘徊不散的寒雾瞬间淹没彻底他的身影。
这是荒原深处最让修行者恐惧的气候之一。
寒雾看似寻常薄弱,隨手就能挥舞散开,事实上却能如水般无孔不入,浸没修行者的道体与神魂里的每一个角落与缝隙里。
当修行者意识过来的时候,往往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程度,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变成一座冰雕。
就连常年生活在这片恶土上的荒人,对此亦是避之不及,恐慌万分。
喻阳紧隨顾濯而至,简单看了一眼这片土地,埋下头。
埋头亦是低头。
他闭上眼睛,不让任何情绪流露出来,准备听到那句话。
果不其然,顾濯如他所愿般说道:“就是这里。”
喻阳没有片刻沉默,认真说道:“我明白了。”
客观角度而言,这时候他的语气里找不出半点情绪,无论愤怒,还是不甘。
哪怕对方以群山中最为恶劣的一片土地,换走荒人这百年间耗费无数心血凝就的秘法,他仍旧恭顺地就像是一只被驯服的绵羊——连被逼急后挠人的家猫都不是。
顾濯很清楚喻阳在想些什么。
这是无所谓的事情。
他往前平静走著,行至湖中央,转身环视山谷一圈。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王祭的眼睛里,与之对视。
王祭有些好奇。
顾濯说道:“待会儿还要你帮个忙。”
王祭心想还真是没完了,说道:“好。”
听到这话,顾濯闭上眼睛,无声说了一句话。
此言不为人知。
唯天知,与地晓。
万物得闻。
於是。
这座山谷迎来一个阔別无数年的春天。
……
……
那不是一个短暂或漫长的过程。
一切的变化都在肉眼可见中。
最初那一刻是寒雾倏尔往远方飘去,不再盘桓在冰面之上,似是巨浪排空。
接著是风。
风起,雪走。
湖水凝结成的冰面得以暴露在天光之下,散发出动人心神的湛蓝色,蕴藏在其中的裂纹是如此的迷人,宛如最为精致的艺术品。
坐落在湖畔一角的那颗石头原来是黑色的,就像它身旁的泥土,散发出一种稚嫩而强烈的新生意味,让人的目光难以离开。
伴隨著雪线的不断往外退去,洒落在此间的阳光不復清冷,带来的金黄色彩是那般的暖和。
一声轻响。
原来冰裂。
在阳光的映照之下,厚不知几丈的冰面悄无声息的融化,让春风盪起湖水。
喻阳呆住了。
他仰起头,眼神里头满是不可置信,错愕地转动著自己的身体,不断审视凝视著这座山谷里所发生的巨大变化,只觉得这必然是一个梦境。
忽然间,他失去了立足的地方。
湖水与他的身体相接触,並不温柔地拥抱再而淹没他。
冰冷的水从他的嘴巴和鼻孔灌入,带来彻骨的寒意让他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