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真的很想知道这其中的差距。
自己与羽化的差距。
那个让他朝思夜想梦寐以求的境界到底是怎样的。
念及此,魏青词出剑。
剑名离烛,意为黑夜中烛火的光芒射向远方,此剑独以快字盛名满天下,鲜有能及者。
一线天光浮现於浓雾当中,仿佛朝阳降人间。
直指坐在轮椅上的那位老者。
这一剑是如此的快,与真实的光已然找不出太多的区別,更是凝练成极致的一点,足以刺破世间九成九以上的事物。
魏青词这样想著。
然后,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想了很长时间,为何还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擦。
一声轻响,鲜血从他的腹部喷溅而出,让周遭雾气染上血色。
原来那一线天光早已消亡。
与他的剑锋一併。
胜负已分,在魏青词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的那一剎那。
“结束了。”
王祭带著些许厌烦说道,眼神里毫无情绪,看著自己的开山大弟子。
魏青词往后一步,低头看了看胸口处的剑伤,颓然跌倒在地。
王祭继续说道:“世间万物,无有能快过人心念想者。”
魏青词说道:“因为这里是你的道场。”
王祭很是失望,看著他说道:“不要再让我听到如此愚蠢的话语了。”
魏青词面不改色,说道:“从我出剑的那一刻起,此二字便与今日之我无关,因为此事无关天才与白痴,只在於我该不该做。”
王祭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书生们的事情。”
魏青词忽然问道:“所以这就是师尊您当年不愿离开易水的原因吗”
王祭眯起眼睛,没有回答这句话,转而说道:“仅此一次。”
魏青词知道师尊指的不仅仅是这个问题,更是拔剑相向的机会。
再有下一次,无论他有再多的理由也无意义,最终留下来的结果只有一个——生死。
王祭悬著的手指落下。
咚。
为离烛斩开一线的雾气重新聚拢,掩去老者的身影,不为人见。
一道声音落在魏青词的耳中。
“荒人之法可以入羽化。”
“然而。”
“这一切並没有什么意义。”
……
……
易水中的这场师徒剑爭不为人知,就像荒原深处群山里进行著的那场传承。
楚珺正在挖洞。
顾濯走在少女的身后,看著她无比认真地进行著这桩伟大的事业,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字面意义上的灰头土脸,顏容上找不出半点从前的清丽与自傲。
挖洞不是容易事。
首先你要確定前方具有何种事物,决不能莫名其妙挖到地底暗河当中,否则不死也要有大麻烦,其次还要再考虑坍塌的问题,以及方向路程和速度……
自步入修行路的那一天,楚珺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把手中道剑当作是泥锹,藏身在荒原群山下方挖洞……如此这等荒唐事。
更为荒唐的是,她对此居然乐在其中,想要让这个过程再久一些。
这不仅在於顾濯直指大道的教诲,亦在於诸如此刻的閒谈。
“那位大司祭与和尚的区別在什么地方”
楚珺的声音与岩石被剥落的动静混合在一起,听著有些浑浊。
顾濯说道:“这句话你该去问那些和尚,非要我说的话,区別自然在於前者太过粗浅。”
楚珺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双手落在前方,很简单地剥下一大块石头,顺带著让其化作为飘不起来的齏粉。
不知道为什么,她原本沉重的伤势隨著不断挖洞,非但没有变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