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樊笼极有可能就是那门功法。
长时间的安静。
站在石塔前,赤阴教主笑了。
无论悲的那一面,还是喜的那一面。
她的声音里满是自嘲之意,但不再是沉重的,说道:“谁又愿意成为棋子,更何况还是一枚閒棋呢”
话至此处,她却毫无徵兆地换了个话头,盯著顾濯的眼睛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你话里到底有几句是真的!”
顾濯摇了摇头,温声说道:“还是回到刚才那个问题上去吧,荒人所信仰的上苍是什么。”
赤阴教主安静片刻后,说道:“你能给我什么东西”
顾濯说道:“让你不再是一枚棋子。”
赤阴教主嘲弄说道:“就凭你现在的境界”
踏入得道境界后,她已然成为荒原之上毫无疑问的最强者之一,又怎会看不出顾濯当下的虚实
正因自觉大势在手,故而她才能无所谓让顾濯和楚珺留在赤阴教。
顾濯隨意说道:“就算我境界再怎么低,但你就是走不出盈虚给你留下来的这个樊笼啊,或者你自信改天可以破境踏入羽化”
“可是羽化有这么容易吗你之所以在这里求佛,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和尚不和尚尼姑不尼姑,不就是不相信自己能走到那一步吗”
“解铃还须繫铃人,盈虚现在死了,那这世上不就只剩我一个解铃人了吗”
他的语气越发来得漫不经心:“还是说你要继续失败下去”
唯有真实最能伤人。
赤阴教主的眼神越来越冷。
顾濯嘆了口气,说道:“这又不是我做的事情,何必这样看著我,我又不是和尚,难不成你还要指望我心生怜悯”
赤阴教主顿了顿,冷笑说道:“和尚更不见得有怜悯之心。”
这句话无疑证实顾濯先前推断是真。
“虽然我不喜欢和尚……”
他好生无语,认真问道:“但再怎么说你也算得上是一位万死难辞的大魔头吧,你没当场被杀还不算是怜悯吗还是说你真觉得自己冰清玉洁”
赤阴教主愣了愣,无言以对。
“嘖。”
顾濯似是感慨说道:“好人真不容易做啊。”
赤阴教主看著他,忽然问道:“你想不想死”
顾濯挑了挑眉,说道:“你想用我的命来换你的解脱”
赤阴教主漠然说道:“如何”
顾濯说道:“不怎样。”
“这里不是天命教。”
赤阴教主面无表情说道:“你身边就跟著一个洞真境的小姑娘,我现在很好奇你的信心从何而来。”
顾濯微微一笑,说道:“你猜”
赤阴教主看著他的笑容,便也笑了,讥讽说道:“不如你来猜猜我会用一种怎样的方式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这句话,染红夜空的赤霞无声而壮阔,仿若朝阳提前升起。
以峰顶为中心,方圆十余里的天地元气如沸水般波动——这无疑是赤阴教山门大阵正在启动的动静。
山间满是譁然声响起,夜色笼罩下的寂静被瞬间打破,整个世界瞬间变得热闹了起来。
紧接著,不断有声音破空而至,落入站在石塔前的两人耳中,都是赤阴教长老在焦急询问,想要知道宗门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剧变,何至於如此突兀地启动大阵。
要知道就连前些天里与荒人恶战之时,赤阴教的山门大阵也没有展现出这般全盛姿態。
赤阴教主置若罔闻,视其皆为杂音。
顾濯神色如前。
当下的局面並未超出他的预料。
准確地说,当他决定与赤阴教主再见面的那一刻,便已经准备好迎接这种变化。
否则他又何必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