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浓雾之中,如鱼得水。
满天流火不断,气温却不再升高而是下降,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瀰漫开来,把赤阴峰为中心方圆十余里地尽数笼罩在內。
山岩悄无声息地泛起霜跡,血水被凝结成为冰晶,尸体沦为冰雕……自层云砸落的火球撞入浓雾后迅速缩小,直至成为一抹火苗,就像是闪烁的星辰消失在人们的眼中。
画面如斯美丽,与仙境无异。
但是身在雾中的双方,无论荒人还是赤阴教的修行者,都在这一刻流露出了极其强烈的恐惧之色。
这是寒雾。
每个人都知道,寒雾就是荒原群山深处最为可怕的气候之一,长时间停留在其中必死无疑,而且还是最为痛苦的那种死亡。
没有任何的迟疑,隨著大司祭的声音响起,荒人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撤退。
赤阴教的弟子和长老们自然不会纠缠,返回山门当中,借大阵抵御蕴藏在雾气里的幽冷可怕气息。
喻阳身负重伤,根本无法离开。
它本就被赤阴之火重创,整个身躯被炙烤至难以承受的程度,紧接著寒雾席捲而来,又在极短时间內让它的体温遽然下降。
极短时间內接连遭遇冰与火的洗链,此刻的它已经变成一件易碎品,轻易就能砸破。
正是因此,大司祭並未离去。
他站在百余丈外的山峰上,让眼眶里流淌出来的绿火裹住身体,抵御隨雾气而至的寒意,遥望著赤阴峰顶上的画面。
他的眼中找不出任何的悲伤,没有任何物伤其类的哀痛,有的只是坚定与狂热。
就像他之所以站在这里,为的不是什么,就是要亲眼见证顾濯的死亡。
赤霞不再那般明亮,层云重归黯淡与平静。
寒雾未曾因此而消亡,越发浓郁。
不知何时,赤阴教的山门大阵被冻出具体的形状,那是一面极薄的红光。
这片红光上渐有裂纹生出,如同瓷器。
天地间一片死寂。
片刻后,有惊慌失措哭喊声响起,那是赤阴教的修行者们真实的恐惧。
寒雾如海,赤阴教的山门就是一艘破损后即將沉没的巨船,站在甲板上的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死去,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
……
这一切看似漫长,其实不到半刻钟。
楚珺来不及做任何事情,就连走到崖边纵身一跃都没机会,只能无可奈何地看著寒雾的到来。
顾濯始终平静。
“往好处想。”
他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温声说道:“替天行道不好说,但至少祸水东引我们是做到了的。”
也许是顾濯仍旧乐观的缘故,楚珺的情绪稍微好转。
然后她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那个问题。
“现在该怎么办”
“你会活著。”
顾濯的声音很平静,十分有力。
楚珺看著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来得及开口。
有脚步声自高处响起,听著有些轻,几分踉蹌。
那是赤阴教主。
她走进两人的眼中,看都没看楚珺一眼,对顾濯漠然说道:“现在我不用选了。”
寒雾不散,赤阴教的山门註定灭亡,区別只在於早晚。
顾濯往前一步,站在楚珺的身前,说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赤阴教主笑了起来,说道:“我也给过你机会了。”
顾濯看著她,忽然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感觉还不错。”
赤阴教主说道:“决定不是自己做出,那就可以尽情埋怨。”
顾濯想了想,说道:“是这么个道理。”
赤阴教主摇了摇头,说道:“更重要的道理是你將会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