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来访忙碌,午后残留在殿宇之间的禪意与清净渐渐被脚步声逼退,飘向那些散落在角落里的微渺存在。
顾濯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坐在禪室里,没有去看那盛满经典的书架,正对著一方水池。
说是水池,更像是一处方正的水洼。
池水溢得极其之满,早就已经漫过那道极浅的围栏,却又神奇地没有滴落在地,而是被限制成一面仿若凸起的镜子。
以此池水自观,可以明意、淬心。
顾濯不需要用这种方法来提炼道心,淡去那些可能存在的杂质。
是的,这时候的他只是在单纯地看著自己发呆。
“你长得很好看,这件事是不容置疑的。”
一道带著笑意的声音在顾濯耳中响起。
不是来自於天地万物。
他沉默片刻,视线从水池离开,望向禪室外。
禪房的门没关。
一位年轻的僧人站在门外,身披午后的温和阳光,笑容却要来得更为温暖。
就像他说话时的语气,听著格外的真诚,具有很强的说服力。
顾濯看著这位僧人,眼神里的情绪渐淡渐无,直至如水。
年轻僧人说道:“聊聊”
顾濯道了声好。
年轻僧人步入禪房,借那满池清水搓洗双手,再又拍打了一
水珠从他的脸颊上滑落,无论怎么看都是年少的感觉。
顾濯说道:“难怪见心大师看不清。”
年轻僧人笑了笑,说道:“虽然见心是有可能踏入羽化的人,但现在的他差裴今歌这样的人,终究还是稍微多了些。”
顾濯轻轻点头,然后说道:“不过见心大师只要再有那位老住持在旁帮忙,凭藉元垢寺的山门大阵,並非不能抗衡羽化。”
年轻僧人嘆了口气,有些无奈,说道:“是啊。”
顾濯看著他,平静说道:“这就是你来到这里的意义吗”
“也许吧……”
年轻僧人回以目光,笑著说道:“好久不见。”
他仍然很年轻,但他已经苍老。
这都是真实的一面,因为他在很多年以前听过一道钟声,其名晨昏。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號。
於是啊,他无可奈何地看著自己的年轻面对苍老,如此这般活到今天。
世人称他为道休。
……
……
道休是当今天下的最强者之一,公认仅次於白皇帝一人。
这是举世皆知的事实,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强,与那个不容置疑的第一存在多远的距离,是触手可及,还是咫尺天涯
如今很多人都在紧张地思考这个问题,然而不会有人去思考道休大师在面对其他人以及宗门时的强大,唯一例外是那个宗门有一位羽化坐镇。
元垢寺並非易水,无法成为例外。
像道休这等人物浑然不顾风度,不理会可能带来的影响,决意进入某个宗门当中,又有谁能阻止他
答案很清楚。
谁也不行。
“没想到我会来见你”道休微笑问道。
顾濯说道:“想过,但不多。”
道休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说道:“这个推断是有道理的,在当下这种情形下,我理应是要坐镇慈航寺总揽大局才对,但这世上总要有一些没道理的事情,不是吗”
顾濯想著林挽衣在望京里的倔强,想著裴今歌对旧日往事的执著,想著白南明要让千年万事就此而终的骄傲,不可否认。
道休神情格外温和。
“我这次来见你的意思很简单。”
“我很好奇你和长公主殿下之间的故事,但我想这不是你会告诉我的秘密。”
“我仍然对你抱有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