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无踪。
就在她与冬风一併穿行在神都的街巷中,快要接近林家府邸的时候,手中紧握著的佩剑忽而迎来极其剧烈的颤抖,让她被迫停了下来。
有剑鸣声自极远的天穹而来。
就像是一声敕令。
数千剑依循著最初的剑鸣声,升至神都的高空中,仿佛风滚草般的云层之下。
这些飞剑或是沾染鲜血,或是有所残缺,或是锋芒黯淡……很显然都是来自於神都城中,来自前一刻或许还在廝杀的剑修手中。
在阳光映照下的它们就像是一群残兵,遮不住天空,拦不下朝阳。
画面看上去甚至有些淒凉。
直到下一刻。
再有剑鸣声响起。
不是一道,而是无数道。
如骤雨那般。
与剑鸣声一併到来的是数十,数百,数千,数万,数十乃至上百万把飞剑!
无数剑锋破云而出,速度或快或慢,带著或长或短的云丝絮流,自天而落,直斩神都大阵!
飞剑上承天光,明亮难以直视,落在地上的人们眼中就像是无数颗流星。
这或许是人世间最为壮阔与奢侈的一场流星雨。
剑如雨落,与神都大阵正面相遇,如星陨般燃烧起火,就此燃烧殆尽。
无数飞剑就此沦为灰烬。
唯有极少数剑锋,在这个过程中越发明亮,绽放出光彩。
神都大阵所化的清澈湛蓝天空,仿佛细雨中池塘,渐有涟漪生出,不再平静,渐急,渐繁,仿佛下一刻某种事物就要迎来自身的瓦解。
……
……
林挽衣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朝天剑闕与挽剑池的两位掌门,今天都不曾现身於神都。
不少人对此颇有意见,然而禪宗二位及观主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於是没人有资格表达自己的意见。
直到这时候,那些侥倖活下来的人才明白三位羽化境界的绝世强者为何沉默。
……
……
那片孤崖上。
顾濯说道:“很漂亮。”
王祭微仰起头,看著这一幕壮丽至极的画面,眼神淡漠。
易水求的是身前三尺剑,对此自然冷淡。
他说道:“看来周青鱼早已做了决定。”
周青鱼便是林挽衣的师父。
以及朝天剑闕的掌门。
顾濯想了想,说道:“这是唯一的解释。”
……
……
挽剑池著眼於万里之外,但终究只有手中剑,而非天下剑。
朝天剑闕的剑道独求一个敕字,號令天下万剑为己所用,然而剑锋所向唯有眼前景。
今日这场流星雨,唯有两宗联手而为才有可能造就,缺一不可。
这一切必然是早有图谋,未雨绸繆。
便在这时候,有飞剑越过那道湛蓝清光,依循著上真飞仙图与蕴藏眾生之苦的佛珠指引,以壮烈之姿飞向神都大阵三十六阵枢之一,没入大地之中,斩开一道裂缝。
紧接著,更多的剑以残躯之姿穿过神都大阵,前赴后继行破阵之事。
两刻钟前,久攻而不下的神都大阵阵枢接连迎来破坏毁灭。
那座假山在倾塌,烟尘四起,掩埋剑锋。
那口古井在枯萎,青苔生长成草,为飞剑作坟。
那片湖泊水已尽干,在阳光下暴露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乾涸的泥土,落在其中的剑锋竟已腐朽,像是在水中沉睡千百年。
神都城中,十余个相似的画面先后发生,让神都大阵所凝聚显化的湛蓝天空生出裂纹,与瓷器一般。
直至半刻钟后,飞剑所化的流星雨才是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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