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我为什么杀不了自己!”
顾濯的沉默依然,蹄声依旧。
一切都已在无言中。
死是解脱,亦是恩赐。
所以我会让你以最为痛苦的方式活著。
那匹枣红马被城门洞中的黑暗淹没,噠噠噠声音渐行渐远。
潮生宫主看著顾濯的背影消失在眼里,呆住了。
片刻后,他双膝跪倒在地,嚎啕痛哭不已。
……
……
“你……还能撑得下去吗”
“再继续这样,你真的会死的。”
“死在你成为我们之前。”
“我知道你不愿意道化,彻底变成非人的存在,但再怎么样也得先活著吧”
“活著才有希望啊!”
行在淒风冷雨中,顾濯並不真正孤寂。
世间万物从未捨弃过他。
若非如此,济濼又怎会恰好迎来那场微雨,让潮生神宫的阵法得以成型又在转瞬间破灭
顾濯伸出手,用掌心接住些许雨水送入唇中,缓解咽喉间的乾涸。
“我从未想过死,便不会死。”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所以你们可以放心。”
这句话很硬,听不出柔和的意味,无法带来愉快,但谁也没有责怪他。
如山般的沉重倦意真实存在著,在这种时候强求温柔,未免过分。
一束阳光破开乌云,穿过层层雨帘落在顾濯身上,画面神圣而庄严。
与入夜后的那轮皓月不同,无论春夏秋冬,太阳总是习惯沉默。
沉默不代表无为,它一直在用自己的方法照看顾濯。
那是冬日下的温暖阳光,是踏出江水后的剧烈燃烧的暮火,是某天午后映出眼前景色清丽的阳光……乃至於恰好落入某位敌人眼眸里的刺目光明。
故而当它久违地开口说话后,万物寂静。
“那个小姑娘差不多要到神都,所以你不用再这样拼命了。”
顾濯抬起斗笠,望向前方烟尘不起的寂静官道,在阳光中愜意地闭上眼睛。
那一袭染著血与雨的黑衫,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泽,彷如神辉,无比圣洁。
他说道:“那我是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
……
同一片天空下,神都阳光正明媚。
谢应怜同样骑著马,戴著斗笠。
这些天里,她本该崎嶇的旅途是意料之外的顺利,由始至终没有遭遇过哪怕一次的袭击。
不是因为巡天司不把她放在眼里,又或者谢家被法外开恩免去死罪,而是顾濯以自己不加掩饰的行踪,带走整个人间的目光。
其中具体用意,谢应怜又如何能猜不到
她无法理解顾濯为何这样做,但她无比喜欢这种做法,因为这是真正与世为敌,值得她为之而崇拜。
神都城门近在眼前,守城的士兵正在认真检查著每一位入城者的路引,务求没有任何的差错,故而城外排起了很长的队伍。
在眾人的注视中,谢应怜没有勒马止步,依旧前行。
不过转眼间,便有城门司的强者赶了过来,面无表情地看著身著华贵长裙的女子。
就在这位將领准备开口时,一道清脆而骄傲的声音先行响起。
来自谢应怜的唇间。
“魔主让我给这个世界带句话。”
……
……
极短的时间里,本已平静的神都迎来仅次於冬至那日的纷乱,长街之上无数马蹄声如骤雨般响起,落入每一个人的耳中,连带著最新的消息。
在这之前,便有城门司的强者不顾大秦律例,以最快的速度纵身破空而起赶往皇城,把谢应怜的意思送到御书房中。
与此同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