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將会十分乐意见证这门婚事的完成。”
谢应怜墨眉微蹙,无法理解这其中的真实用意,问道:“然后”
皇后娘娘没有回答。
她很自然地牵起谢应怜的手,没有留下哪怕一丝的反抗余地,带著少女往皇城走去,说道:“我想,挽衣很有和你见面的兴趣。”
……
……
御园中有湖,景致秀丽。
不知为何,湖的名字很不吉利,独一个离字。
林挽衣站在水榭下,与谢应怜相对而立。
在她们的身旁,找不出哪怕一个身影的存在,空空荡荡。
“或许让你失望。”
谢应怜说道:“但他真的没有提到过你的名字。”
林挽衣沉默片刻后,说道:“这不是我在意的事情。”
谢应怜也不意外,说道:“那你在乎什么”
林挽衣说道:“他现在怎样”
谢应怜心想果然如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在过来的路上,皇后和我说过你的事情,准確地说,是你在半途被顾濯撇下来的事实。”
“像你我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非要勉强而为之,不过是累赘。”
她看著林挽衣,眼里流露出些许居高临下的悲悯色彩,最后说道:“所以在离开你以后,现在的他活得很是不错。”
林挽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沉默。
当然是不舒服的,谁也不可能在听到这样的话后,还能从容高兴。
然而就在片刻过后,她的唇角上却绽放出明媚笑容,彷如今日的阳光。
谢应怜问道:“你在笑什么”
林挽衣看著她说道:“你比我更像是我母亲的亲生女儿。”
谢应怜想了想,说道:“我现在更心疼你了。”
林挽衣望向湖中锦鲤,说道:“不必。”
谢应怜偏过头,看著她的侧脸,问道:“为什么呢”
“如果我是你这样的人……”
林挽衣最后看了一眼那些倒映著阳光的鳞片,与谢应怜对视,平静说道:“那我早在很多年前就被她亲手给玩死了。”
……
……
时值严冬,山间气候更低。
冬树的枝杈早已失了绿红黄叶,残留孤枝把天空分割成无数细块,洒落的疏淡阴影覆在温泉周遭的那些尸体上,与其中流淌著鲜血的伤口莫名契合。
按照职责的分配,这些尸体可以被简单理解为斥候,唯一的任务就是確保顾濯的去向,为此可以付出性命。
故而他们来自於巡天司与无忧山,唯有这两个地方才能培养出来擅长隱藏的死士,然而他们终究是死了,死在与天地为敌下。
顾濯坐在温泉边,双脚放进热水里,享受著这难得的歇息时刻。
他知道这样的平静终不可久,因为司主始终在远方看著他,境界之间不可抹去的真实差距让他很难离开对方的视野。
更不要说他正在与这个世界为敌。
顾濯十分清楚,济濼城中发生的事情,与司主有著绝对的关係。
那天的他之所以没有杀死济濼太守和潮生宫主,只是以最残酷的手段让这些人痛苦活著,是因为他认为只有一个人值得自己认真去杀。
——司主。
然而问题在於,以他现在的状態根本不可能杀死司主,除非动用晨昏钟。
那是他所不愿做的选择。
钟声之外,顾濯最好的办法依旧是破境。
这些天里他一直在做相关的尝试,在这长不过十天的时间里,完成从承意到归一的壮举,但始终没能真正成功,欠缺些许。
三境七阶作为修行界的共识,无论道门禪宗都愿意承认的境界划分法,其中自有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