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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一境作为其中承上启下的那一著,敘说的是修行者令道体与神魂得以真正合一,开结果,於此后拥有独属於自己的修行路。
某些天资超然的修行者,在此境中將会成就本命神通,为日后炼就道场留下可能。
就像前监正曾经推测过的那样,顾濯早在当年慈航法会之时,便已为今生的自己炼出神通。
这门神通没有名字,因为他没有为它取名,用处也只有极简单的一个——不增不减。
又在今年春天,他於白帝山中得万物霜天真意,为天地衡补全最后的缺陷,隨之而创出与玄都最高妙之法道生相对应的道灭。
然而无论道生还是道灭,可以不逊色於神通,但终究不是神通。
那就不可能杀死司主。
顾濯静静想著。
某刻,他抬起右手,看著掌心间的纹路,若有所思。
思绪未能长久,有声音在他的识海当中响起,为他带来神都发生的那些事情。
接著,那道声音提出一个问题,满是不解。
“为什么你断定谢应怜不会被那个娘娘给杀死”
“很简单。”
顾濯轻声说道:“纵使人最討厌的永远是自己,但再如何討厌也无法改变初见之时的见猎心喜,所以皇后不会杀死谢应怜。”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离开温泉,继续走在未完的路上。
……
……
“你可知魔主为何坚持东行”
青霄月坐在酒楼窗畔,看著济濼城中已然不见鲜血的街道。
求知站在旁边,认真地伺候著这位等同人生中第二个师父的男子。
“这个问题是不是太简单了”
他一边干著泡茶的事情,一边说道:“谁都知道庵主亲自去恳求过易水太上出手,顾濯现在拿著且慢登门,长乐庵再怎么厚顏无耻,终究还是得认这件事的。”
青霄月说道:“继续。”
“只要顾濯出现在庵主面前,那她就得还这个人情,不管是帮忙疗伤,还是別的什么,总归是要做的。”
求知耸了耸肩,嘲弄说道:“但长乐庵现在明显不想还这个人情,要不然也不会像死人一样沉默,眼睁睁地看著顾濯这一路杀过来,半点慈悲为怀都找不出。”
青霄月说道:“还有呢”
求知沉默片刻后,说道:“这事儿……其实是在吃绝户的意思。”
青霄月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
“不是吗”
求知嘆了口气,说道:“再怎么狡辩也好,长乐庵欠下的这份人情都该归在易水上面,就算顾濯现在凭且慢去挟恩图报为的是自保,是迫不得已之举,我也相信他只要能活下来就会补偿易水,但现在不管再怎么说就是吃绝户啊。”
青霄月沉默片刻,眼神怪异,说道:“其实我没往这个方向去思考。”
求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道:“像您这种整颗心在毒水里泡了几十年的人,当然不会在意这种世俗间的看法,更不会有任何来自道德上的压力,和我这种正值青春的大好青年有区別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您不必为此而感到伤悲。”
青霄月早已习惯这种胡言乱语的出现,懒得为此而感到愤怒,平静说道:“我想告诉你的是,司主必然也和你有著同样的判断。”
求知有些迟疑,问道:“所以”
青霄月说道:“长乐庵与顾濯相距已经不远,留给司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將会不得不出手。”
求知神情凝重说道:“战场会在哪里”
“现在谁能知道呢”
青霄月偏过头,望向正在穿过长街的那群易水剑修,说道:“我只知道魏青词已经到了,接下来的沧州將会变得格外热闹。”
根据巡天司的情报,人间骄阳与剑道南宗如今都在沧州城中养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