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之人。”
裴今歌夹在指尖,高举手,还是没能招惹来寺猫,有些遗憾说道:“在搬弄人心这一块,只要你们愿意去做,都有著独步天下的地方。”
不等顾濯开口,女子低头细嗅梨,似是感慨地补了一句话。
“先前你我离开的时候,那小和尚分明就是憋屈坏了,想骂人又不知道该骂谁,你是带著好意来的,还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你是把他当朋友了,而我则是陌生人。至於佛祖呢佛祖是他信仰根本没法骂。非要骂,就只剩下那些利益薰心之人可以骂了,但他偏偏又觉得自己可以理解那些所谓的苦衷,嘖,结果就是到头来谁也没办法骂,无处可以发泄。”
裴今歌从来都不是喜欢长编大论的人。
之所以有这段话存在,当然是因为她觉得这事著实讥讽,以及……寺中无猫愿意搭理她的事实稍显尷尬。
她最后隨意补充道:“不要误会,我是真的钦佩你。”
顾濯平静说道:“我也没误会。”
裴今歌挑眉,偏过头斜斜地望向顾濯,话锋忽转:“其实我刚才说的每句话都是带著恶意的,对你抱有最为阴暗的揣测。”
午后的阳光正好,温柔地为她披上一层金黄色的薄纱,鬢间的髮丝正熠熠发亮,全然找不出说这句话时该有的那些恶毒。
相反,这一刻的裴今歌正明媚,如少女。
“然后”顾濯的声音听不出味道。
裴今歌莞尔一笑,隨手把那朵梨掷入尘埃,说道:“你要是我话里这般人,道门当初与本朝决战时又怎会有那般多离奇贪腐事”
顾濯说道:“为什么不能理解成我在借白皇帝的手为道门剔除腐肉”
裴今歌听著这句很真的话,抬手把微乱的髮丝捋至耳后,蹙著眉尖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其实是你找到唯一可以救治道门的办法”
从数年前睁开双眼,走出那座破道观到今天,顾濯从未与人真正谈论过当年道门之败。
避而不谈,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不喜欢,其次便是谁有资格和他聊这些呢
余笙当然有资格和他聊,但这位长公主殿下同样不愿回望当年。
“在我老家有人说过一句话。”
顾濯忽然说道:“学医救不了天下人。”
裴今歌微怔,然后明白话中真意,说道:“救不了,所以就乾脆都给杀了”
顾濯不再看她,望向那些为南齐国君而忙碌的天莲寺僧人,平静地嗯了一声。
裴今歌的眼神变得极为复杂。
“这是最好的办法,而且你大概不知道……”顾濯笑了笑,诚实说道:“在那时节,我承受著的压力远比你知道的沉重。”
盘桓在万年道门上吸血的成群虫豸,看似是道门中流砥柱事实上却包藏祸心的天道宗,还有那上感天意而进退失据的清净观……当时的他境界固然高绝世人一等,但面对这些客观存在的真实问题,又有什么办法呢
是的,解决这些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杀人。
杀人是很痛快的一件事,不是因为隨著头颅被斩开而溅射出来的鲜血,是与死亡一併被解决的麻烦。
可问题是,那时候的大秦正虎视眈眈。
“如今回头看,当年的我落得那般下场,其实是必然之事。”
顾濯望向那间禪室,轻声说道:“唯一的生路被我决意放弃。”
就像今天的小和尚不愿意欺师灭祖那样。
那些年的他仍旧怀有热情,相信人心可改,日月有新天。
他没有把这些付诸於口,与这些是年少轻狂有关,但更重要的是……这有意义可言呢
裴今歌不知道背后有过的那些挣扎与思虑,不过她大概明白了一件事。
“难怪你会喜欢无垢僧,因为他走在你的路上。”
“嗯。”
“这小和尚远不如你,但他面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