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顾濯,站起身,弓腰,执晚辈礼。
就在顾濯准备还礼的前一刻,他的衣袖被不著痕跡地扯了扯,意思十分清楚。
裴今歌目不转睛,表示这与自己毫无关係可言。
顾濯心想这不太好吧。
念及此时,他的衣袖又再被扯,不知是风还是风。
赵启安静地等待著。
然后,四个字落入他的耳中。
“你不如她。”
顾濯的声音听著很淡,却有力度,令人相信,
然而无论怎么听,这句话都突然到极点,称得上是无礼。
两岸一片寂静。
赵启缓缓直起腰身,望向顾濯的眼睛,皱眉,一言不发。
裴今歌对他的反应尤为满意。
顾濯自然不会再把话继续说下去,视线落在陈迟身上,说道:“好久不见。”
陈迟心想这时候的我要是诚实,那大概是苦笑著说不如不见。
於是他很认真地微笑起来,开始寒暄:“其实不久,只是你我那天道別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才有现在这种感觉罢了。”
顾濯望向陈迟的眼睛,看出了这位故人的真实想法,有些遗憾,但理解。
“谢谢。”
“呃”
陈迟的眼神满是错愕。
顾濯认真说道:“还有抱歉,假如你没遇上我,现在的你或许还能是你喜欢的那个自己。”
听到这句话,陈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无数情绪从他心中涌出,那是过往数年间所经歷的一切心酸,曲折流离。
他低下头,慢慢地均匀地呼吸著,然后在某一刻用力地咬住乾裂的嘴唇,让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在喉咙中,半点也不愿意流露出来。
晚风隨暮色而至,吹拂著那张不知何时生出苍老味道的脸颊,留在面容上的皱褶终於得以舒开,不再是紧皱著的,不再是愁且苦的。
没有泪水从眼眶流淌下来,陈迟在这短暂的茫然过后,抬头望向顾濯。
“是该抱歉。”他说道。
顾濯说道:“但可能没有补偿。”
陈迟笑了起来,摇头说道:“有这一句话就够了。”
顾濯不解问道:“別的都无所谓”
“我又不是不认识你。”
陈迟看著他,突然笑得很开心,说道:“我知道你在望京做过什么事情,连长洲书院对你那般冒犯你都能不在乎,我想不出我该怎么怀疑你的人品。”
顾濯没有说话。
不是冷淡,而是他不太习惯这样的谈话。
裴今歌猜到他的想法,对陈迟说道:“你该走了。”
陈迟收起笑容,转身向赵启点头致谢,然后离开。
要是没能见上今天这一面,的確是要遗憾的。
伴隨著陈迟的身影远去,两岸再次安静。
暮色更浓,日落过半。
天地间一片血红。
赵启望向顾濯,说道:“陈迟是来给我送信的,那封信的意思很简单,便是让我对你出手。”
顾濯问道:“然后”
赵启说道:“在然后之前,我向请教您数个问题。”
顾濯没有拒绝。
赵启看著他,问道:“在踏入荒原时,您对这一切没有预感吗”
顾濯回忆片刻,说道:“的確不怎么有。”
在迤城的將军府中,王景烁给他的感觉是不太好,但远未到心生警惕的缘故。
那这就不足以成为他折返南方的理由。
“其实您不该来的。”
赵启沉默了会儿,说道:“因为在您到来的前一刻,我仍旧没有做出决定,是否对您动手的决定。”
话至此处,他的目光挪动到裴今歌的眼中,补了一句话:“但我確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