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只不过除却当事人外,唯有裴今歌和赵启明白其中真意。
王景烁沉默半晌,说道:“我走在这条路上,是因为她比王祭强。”
理由很简单,因此有力。
“而且我不认同你的指点。”
他最后对魔主说道:“我手中的铁枪有自己的名字,它不叫做眾生。”
魔主没有再说什么,也许是因为他和话里那两人颇有关係的缘故。
王景烁站起身,不断咳嗽,让血与肉连带著都出来。
胜负已分。
生死將至。
都是血与火中走过来的强者,无论是活著的还是將死的人,都已准备赴死。
有人走到王景烁身旁,扶起这位断臂的大將军。
他没有对魔主说任何话,那些败在此时胜在晨曦的自我安慰言语,只是平静地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与之进行最后的战斗。
这种无言当中自有一番强大,足以令人心颤。
更为可怕的是,自始至终这些在大秦军方权势极盛的大人物们,丝毫没有怀疑过白皇帝的决定,没有想过自己是这场战爭中的牺牲品。
就连王景烁都没有过这样的念想。
这是何等可怕的信念
魔主对此给予应有的尊重。
没有枪头依旧可以杀人,这是林挽衣在那年夏祭说过的话,如今早已闻名於世。
他举枪,行杀戮事。
王景烁准备赴死。
死生之间,白皇帝降下旨意当天和他说过的那些话,飞掠於识海中。
“王祭远比你想像中的强,当日未央宫之变,最后的他与道休已在伯仲之间,差我一线。”
“与道主相比又如何”
“亦是一线。”
“陛下与当年道主齐高”
听到这个问题,白皇帝在良久的沉默后说了四个字,带著感慨的意味。
“如今,是的。”
“王祭与如今的您仅差一线……所以,我这一生所求都是空”
“只有一种例外。”
“请陛下明言。”
“道主。”
王景烁敛没思绪,往前。
魔主手中断枪插进他的胸膛,带起不多的鲜血。
而他的拳头未能落下,僵在半途。
另外两位大秦军方强者同样如此,谁也没能越过眾生枪围,都在其中。
哪怕断枪此刻与王景烁心臟仅有不到一指的距离。
磅礴不见半点衰减的真元,自魔主掌心爆发。
只是倾泻出来的气息,直接撕破了另外两位强者的躯壳,让其臟腑尽数暴露在月色之下。
就在这一刻。
天地骤然晦暗,八方云涌,月色无踪。
风雨至。
……
……
裴今歌神情骤变,面沉如冰。
她凝望夜空,感知著那道真实存在的意志,寒声问道:“这就是那封信上的胜算所在吗”
“不错。”
赵启的声音复杂至极:“与当年如出一辙,这一次,依旧是天诛。”
裴今歌沉默片刻后,摇头说道:“不该有这样的天意。”
……
……
白帝山,那株栗树洒落的阴影中。
万里之外的变故准確地为皇帝陛下所感知到。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找不出喜悦与惊讶,因为早有预料。
所以他在这一刻顺理成章地踏出了那一步,踏入为晨昏钟声所乱的世界中,步履坚定。
与此同时,让死去那位太监首领耗费无数心血,亲自监察歷经顾濯补缺而成的那座阵法,於此刻重燃。
一道光柱直抵夜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