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態不如最巔峰时的自己,但顾濯同样负伤,且经歷了一场更为残酷的战斗。
无论对方在这之后遭遇了什么,有了怎样的变故,这场战斗的胜负依旧是真实的。
顾濯收刀。
一声雷鸣响於赵启的身体里。
那是道生带来的余波。
顾濯没有说话。
赵启再次向他行礼,转身往高台外走去,身影消失在今夜的风雨中。
顾濯在高台坐下。
他知道,这將会是最后的片刻休憩。
裴今歌在远方,凝视著他,默然不语。
……
……
也许是此间无半点天光的缘故,大秦铁骑的到来並不突兀。
沉重的蹄声混杂在风雨中,就像是起於大地的密集轻微雷鸣,泥土与飞舟的残骸为之而颤动。
在最前方的那位將军把血战过后的惨烈画面收入眼中,藏在盔甲下的身体陡生寒意,紧隨而来的却是自四肢百骸而来的狂烈炽热。
没有言语,无须鼓舞,更不必吶喊。
一切该说的话,都已经在行军途中被告知。
此时此刻,每一位手握韁绳的骑兵都已清楚今夜这场战爭的真相,知晓自己是为何而战,知晓如何才能迎来最终的胜利。
——杀死魔主。
荒原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数不尽的石块突兀脱离大地,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当中,铺就出一条通往魔主所在高台的道路。
一座山丘就此出现荒原之上!
那位正准备出手轰碎高台让骑兵得以衝锋的大秦王將,不由神色错愕。
下一刻,號角声被奏响。
大秦镇北军最为精锐的骑兵们催动真元,加持战马,朝著那座山丘发起进攻。
纵是在这无光的漆黑暴雨世界中,这依旧是令人心悸的巨潮。
顾濯站起身来。
相隔十余里,他的目光准確地落在那位大秦王將的身上。
他对此人有印象,记得这位將军的姓氏是许,有过太多留名青史的胜利,並且是主帅。
那么,这人就值得一死。
顾濯冷静地得出结论。
然后,付诸於行。
他伸出手,一把铁剑自飞舟残骸中飞起,落入他的掌心。
没有下一刻,这把不知是哪位死去將军的佩剑,被他直接掷出。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迅速,太急促,太过突然。
人们只见黑夜被无故划分成大小不同的两半。
一道炽热如流星般的白线坠向万军从中,在剎那时光里无比精確地命中那位许姓將军的胸口,爆发出璀璨光芒。
许姓將军低下头,望向胸膛突兀出现的巨大伤口,眼中儘是困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他回想起来,这破空而来的铁剑带起的光华,与前司主席厉轩死前颇为相似时……他终於意识到发生了怎样的变故。
这就是传闻中的道生道灭。
当许姓將军发现这个事实后,他连带著座下的战马,就此化作一团血雾,与剑光同消散。
剑起星奔万里诛。
……
……
剑出一刻,顾濯就再也没有往那处看过一眼。
他握著裴今歌的刀,佇立在风雨欺压的山丘之上,沉默地等待玄甲重骑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