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眼邀功上两三次,又再唏嘘感慨抚摸並不存在的白鬚髮,自豪且自得地感慨著这可真是天命所中。
顾濯听得很高兴。
这让他回想起最初在渭水畔的那次见面。
在慈航寺住过数日后,两人结伴往西南行,路过云梦泽时秋意已至。
远山有叶泛红,零零星星地夹杂在苍翠绿中,有些惹眼。
无垢僧提议说要泛舟海上却被他拒绝,原因当然是顾濯嫌弃。
与和尚在一起,哪有和姑娘同游来得愉快呢
大概是这个缘故,顾濯在元垢寺短住数日,讲了两次法后就走了。
无垢僧目送他的离开,有些担心这是一次永別,决定为他作画。
此事顾濯不知。
……
……
秋色浓时,玄都有旧人至。
余笙与顾濯相拥,在道殿门前石阶坐下。
“该说的在那封信上不都说了吗”
“还是想见你。”
顾濯想了想,没伸手把余笙抱入怀里,只是靠得近了。
並著肩,共落日。
长时间的安静。
顾濯说道:“我还想和你说说她们的的事情。”
“嗯。”
余笙的声音没任何变化:“我都同意。”
顾濯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道:“我为这个问题想过很多……啊”
余笙平静说道:“你没听错。”
顾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在这久违地沉默中,他眼神变得无比复杂,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平息。
“但你不要再做这种白痴事了。”
余笙偏过头,侧脸在落日的暖黄余暉中尤为好看,认真说道:“我也是会生气的。”
顾濯心想你不生气才奇怪吧。
余笙轻声说道:“就这样,彼此心知肚明然后装作一无所知吧。”
顾濯问道:“这不觉得奇怪吗”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这句话很不应该,是极为愚蠢的。
余笙没有生气。
不知为何,今天的她格外的气定神閒,说道:“当然有奇怪的道理,但这重要吗”
“百年前的我会认为这很重要,因为我是大秦的长公主殿下,我的婚嫁会让这人世间隨之而动盪,但现在的我仅是我。”
她伸出手,轻抚顾濯的脸颊,语气认真说道:“仅此而已。”
……
……
秋去冬来,玄都四时风光皆美。
在那座道殿吃著野菌火锅,喝茶与酒,於烛火中彻夜长谈再长谈。
谈话声浅时,系在余笙脚踝上的那个银铃往往就要响个不停,乱得厉害。
待到翌日清晨,也许是有风雪被吹进殿內的缘故,木地板上隱有湿意。
山间有温泉,浓雾修饰著远方的风景,让惯看的景色多出新意思。
这是他和她都喜欢的事情。
並肩而坐,飘在泉水上的木盘托著冰杯,入喉的酒水带来的感觉是那般的清冽。
然而紧隨而来的炙热感觉,总是能让两人的唇间流淌出满足的喟嘆声。
……
……
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
在春天赶来前,顾濯下山,离开玄都。
整个人间都在等他,他总不能把那天无止境地拖下去,那样不好。
望京是顾濯的最后一处故地。
这座城市太古老,以至於数年时光的流逝,几近於无。
走在冬末的冷风中,顾濯想要去吃那一碗拌川,却发现店家居然不做了。
这让他有些遗憾,纵是在长洲书院的旧景色里逛了圈,还是不愉快。
林宅的屋檐不再是黑色的,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