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忧心忡忡。
这些人不仅是秦国的官员们,还是那些与顾濯有著关係的人。
在那天,顾濯於无数道视线中隨风消逝。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踏入了一种怎样的境界中。
在事实被確定下来前,当然没有人敢对林挽衣和楚珺做任何决定,她们甚至得到了超乎规格的待遇。
两人自然无所谓这些事情,林挽衣只对朝廷提了一个要求,便是不让皇后立墓。
这当然是不合规矩的,然而大势在前之余……白浪行也十分乐意看到这件事的发生。
林挽衣带著自己娘亲留下的些许痕跡,就此离开神都。
她最终去到那间名字叫做甘叶的寺庙里,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
因心有所感缘故,她蛮不讲理地为这间寺庙换上新的名字,从甘叶成为感业。
楚珺不解,问其所以然。
林挽衣平静说道:“当然不是迁怒这寺养出我的娘亲,只是我总在想,要是母亲她能更真切地感受到禪宗所言的业障,也许就不会为自己带来这样一个结局了。”
楚珺诚实说道:“我只觉得这名字比较好听。”
……
……
楚珺也有自己烦恼的事情。
师父不知所踪,而她作为顾濯唯一活著的弟子,便也成了道门的继承者。
伴隨著白皇帝的死去,道门中那些老人曾经拥有的念想死灰復燃,而楚珺承载著这一切。
无论她去到哪里,都会有遗老来到她的身前,或是痛哭流涕,或是慷慨陈词,或是苦心规劝,求的当然是楚珺振臂高呼,再让道门与帝国共天下。
楚珺无此念想。
是的,多年以前那场夏祭时候的她,心中抱著的都是振兴道门的念想。
千帆过尽后的今天,她的想法隨之而改变。
山上人就该在山上待著,何苦惦记山下
最重要的是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共天下,治人间。
千年的帝国也会因为一位君主的逝去而骤然崩塌衰落,道门又如何能例外
莫向外求。
就在楚珺准备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谢应怜来了。
她笑吟吟地接过话头,要为自己的好朋友担起那份责任。
那位道门遗老本不愿意,直到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话。
“我是顾濯的人。”
“如今他已然离去,理应由我执一,以为天下牧。”
“楚珺你这是妄图让道主的关门弟子去沾惹世俗尘埃吗你到底是道门的遗老,还是从禪宗过来的內鬼,大秦派来的细作”
道门遗老面色数次剧变,最终还是不敢反驳这句话,见楚珺没有反对,唯有点头同意。
多年以后,道教因此而生,尊谢应怜为主,理世俗一切事。
……
……
裴今歌对这一切毫无兴趣可言。
准確地说,她正在面对人生中最大的难题。
余笙静静地看著她,眼眸忽似湖水生波,说道:“我记得你在白帝山上说过,你不喜欢他。”
裴今歌很侷促,很尷尬,很不好意思。
哪怕她对此早已做过许多准备,然而在事情真正到来的这一刻,还是迎来了极为沉重的心理压力。
余笙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我不討厌你。”
裴今歌心想这也不是喜欢的意思吧
余笙有些意外,奇怪地看著她,说道:“原来你比我设想中的还要更喜欢他。”
裴今歌恼了,心想你怎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的
余笙微笑说道:“就这样吧。”
裴今歌怔住了。
长时间的安静过后,她望向神色散淡的余笙,认真问道:“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