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看右看，见街角有棵老槐树，枝叶茂密，正好能挡住路人的视线。
贾张氏赶紧捡起扫帚，一溜烟跑到树后，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包奶。
包装纸已经被体温焐得有些软了，她哆嗦著剥开一角，一股甜腻中带著点怪味的气息飘了出来。
贾张氏皱了皱眉，又使劲闻了闻，没太在意：“放久了的都这样。”
她捏出一颗，纸在阳光下泛著油光，“吃点甜的，烦心事就都忘了。”
老槐树叶被秋风卷得沙沙响，贾张氏躲在粗壮的树干后，手指哆嗦著剥开奶的玻璃纸。
透明的纸在阳光下泛著油光，她飞快地往左右瞟了两眼，见没人注意，赶紧把奶塞进嘴里。
“唔……真甜。”
奶在舌尖化开，浓郁的奶香混著蔗的甜腻漫开来，她舒服地眯起眼，吧唧著嘴嚼起来。
嚼到第三口时，舌尖突然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怪味，像是放久了的糕点发潮的气息。
“呸……”她刚想吐出来，转念又把块抿回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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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月，大白兔奶金贵得能当硬通货，过年都未必能吃上一块。
“不乾不净吃了没病，扔了才是傻子。”
她狠狠心，加快了咀嚼的速度，连带著黏在纸上的渣都舔得乾乾净净，才把揉成团的纸扔进墙角的杂草堆——毕竟是偷来的，留著证据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日头爬到头顶时，宋干事背著双手来宣布收工。
其他清洁工扛著扫帚往家走，宋干事却特意在贾张氏面前停下：“你今天偷懒睡觉，罚多扫三天大街。
回去好好反思，再犯，就调去扫公共厕所。”
旁边几个清洁工停下脚步，捂著嘴偷笑，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
贾张氏攥紧了扫帚柄，指节泛白，心里把宋干事骂了千百遍，脸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满。
她太清楚了，宋干事手里捏著她的“生死簿”，真要是把他惹急了，一纸报告递到街道办，她就得被遣送回河北老家啃土。
“欸！我服气！谢谢宋干事教诲！”贾张氏扯著嗓子应著，腰弯得像只虾米，等宋干事走远了，才猛地直起身，往地上啐了口浓痰，骂骂咧咧地扛著扫帚往四合院挪。
进了院门，正撞见几个大妈在门房旁边扎堆说话。
“听说了吗张卫国丟了包奶，还是过期的，易大爷挨家挨户喊呢。”
“谁这么缺德过期的都偷”
“我看八成是中院那一家……”
贾张氏脚步顿了顿，心里冷笑一声。
过期的又怎么了再过期也是奶，总比家里的窝头强。
她懒得掺和这些閒言碎语，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嗓子眼乾得冒火。
路过水槽时，秦淮茹正蹲在冰凉的石板上搓衣服，双手泡在结著薄冰的水里，冻得通红。
北风卷著碎雪碴子打在她脸上，她缩著脖子，时不时往手上哈口气。
“我睡会儿，做好饭叫我。”
贾张氏看都没看她一眼，扔下句话就往自家屋走。
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屋里光线昏暗，贾东旭歪在炕头打盹，口水顺著嘴角流到枕头上。
小当抱著小槐坐在炕尾，手里拿著块窝头碎屑逗妹妹。
见贾张氏进来，小当嚇得赶紧把窝头藏到背后。
“吵什么吵”贾张氏脱了鞋往炕上一躺，扯过被子蒙住头，“再敢出一点声，就把你俩卖到山里给人当童养媳！”
小当嚇得抿紧嘴唇，抱著小槐的胳膊都在抖。
不到一分钟，炕上就传来震天响的呼嚕声，贾张氏睡得比猪还沉。
突然，“噗——”一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