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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为姐姐分忧,是嬪妾的本分。”
邢烟並未居功,语气平淡。
云嬪略显疲惫地挥了挥手,声音带著一丝不耐:“你也累了,下去歇著吧。”
邢烟的身影刚消失在珠帘后,寢殿內的空气便骤然一变。
“贱人!命倒是硬得很!都到了这个地步,皇上竟还留她性命!”
云嬪猛地坐直身体,眼中再无半分柔弱,只剩下淬了毒的恨意与不甘。
翠香连忙凑近,压低了声音,带著邀功的諂媚。
“娘娘息怒!皇上这次可是实打实地站在您这边!您当时晕倒,皇上那紧张的样子,奴婢可瞧得真真儿的!赵公公立刻就把那贱人拿下了,皇上连一个字都懒得听她分辩。”
云嬪靠在织金引枕上,听著翠香的描述,眼中那份得意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晕染开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此事好在有惊无险,让那贱人再也翻不起浪!”
“娘娘说的是!那孟氏不过是只上不得台面的野山鸡,拿什么跟娘娘您比这次栽了,那是老天爷开眼,报应不爽。”
主殿內,压抑而畅快的低笑声,如同毒蛇吐信,在寂静的夜里瀰漫开来。
侧殿。
宝珠伺候邢烟卸下釵环,她却毫无睡意。
烛火摇曳,在她沉静的眸子里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云嬪的手段,她早已领教。
孟答应诚心修好反被构陷,那所谓的求子丹確实有猫腻,但绝不足以让云嬪晕厥濒死。
唯一的解释,便是云嬪不惜以身作饵,自导自演了一场苦肉计。
而这场戏,最刺痛邢烟心的,是穆玄澈的反应。
身为帝王,他不查不问,不听辩解,甚至不交慎刑司,只凭云嬪的晕厥和自己的直觉,便雷霆万钧地定了孟答应的罪。
所谓君恩,原来如此浩荡,却又如此廉价易逝。
来去如风,全凭帝王一念。
“小主,”小邓子悄无声息地溜进来,低声道,“主殿那边,有新动静了。”
“说。”
邢烟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明日一早,云嬪娘娘便会去求皇上,允准侯夫人入宫探望。”
邢烟眸光微凝,心中瞭然。
该来的,终究要来。
她转向宝珠,声音沉静无波:“之前交代你的事,都办妥了”
宝珠用力点头,眼中闪著精光:“奴婢谨遵小主吩咐,已让夫人將神婆四月半必至城隍庙的消息,不著痕跡地散了出去。据回报,侯夫人確实去了。”
邢烟闻言,细长的眉眼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一道锐利的寒芒在她眼底深处飞快闪过,快得如同错觉。
棋盘已布,棋子已动。
翌日。
早朝方散,穆玄澈的御驾便到了青嵐居。
“皇上……”
云嬪如同柔弱无骨的藤蔓,瞬间缠绕上去,未语泪先流,梨带雨,楚楚可怜。
“若非皇上为臣妾主持公道,臣妾这条命昨日怕是就要交代给阎王了。”
她伏在穆玄澈胸前,哭得肝肠寸断,肩头不住耸动。
许是昨日的惊险犹在眼前,穆玄澈此刻对她確实多了几分怜惜,温言安抚道:“爱妃休要胡言!朕岂容这等魑魅魍魎害你恶人已惩,爱妃安心便是。”
“臣妾心里就是怕。”
云嬪抬起泪眼,哀婉淒切,“昨夜醒来,不见皇上在侧,臣妾只觉得心都空了……”
“朕这几日得空,便多来陪你。”穆玄澈承诺道。
云嬪这才破涕为笑,脸上犹带泪痕,却已如雨后初荷,娇艷动人。
恰在此时,翠香端著刚熬好的药进来,状似无意地插话道:“皇上有所不知,娘娘昨日昏迷中,一直断断续续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