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看著宝珠哭得通红的眼睛,嘴角竟微微向上弯了一下,带著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好宝珠,这些真的不算什么。你若真心疼我……”
她顿了顿,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轻鬆的调侃,“去把那碟子荔枝煎给我拿一点过来,跪著怪无聊的。”
见她此刻竟还有心思苦中作乐,宝珠的心更是揪成了一团,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一边抹泪一边去取来精致的点心碟,小心翼翼地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荔枝煎,餵到邢烟唇边。
“小主,您放心,奴婢绝不会让她们一直这样欺负您的!”
宝珠的声音带著哭腔,却异常坚定。
邢烟顺从地含住那颗甜点,清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
她脸上绽放出一个极淡却真实的笑意,那笑意映在她沉静的眼底,仿佛冰湖上掠过的一丝微光。
“不会的。”
她轻声说,目光投向邢夫人离去的方向,带著一丝洞悉一切的幽深,“她来了,我的好运或许也要开始了。”
前世种种浮光掠影般闪过心头。
那时,她对这份血缘亲情尚存一丝愚昧的幻想,以为虎毒不食子,以为算计时总该顾念一丝母女情分。
可现实给了她最响亮的耳光。
邢夫人做事,从来都是又狠又绝,不留余地。
在她眼中,唯有云嬪才是她的女儿,是光耀门楣的希望。
而邢烟不过是隨时可以牺牲、用来垫脚的棋子罢了。
重活一世,邢烟心里那点对亲情的奢望早已被碾得粉碎。
邢夫人给了她这副躯壳,却也仅此而已。
既然对方不仁在先,她又何必愚守那虚无的义
……
邢夫人踏入云嬪的寢殿,方才在偏殿的冷厉肃杀瞬间被满面心疼与慈爱取代。
她疾步上前,一把將靠在引枕上的云嬪搂入怀中,声音哽咽。
“我的心肝儿!可嚇死娘了!那起子黑了心肝的贱人,定不得好死!”
她轻抚著云嬪的背,如同护著稀世珍宝,“云儿莫怕,放宽心,你爹知道了这事儿,定不会轻饶了孟家!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云嬪依偎在母亲怀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骄矜与依赖:“那是自然,爹爹最疼我了。”
被母亲这般珍视的感觉,极大地抚慰了她昨夜受惊的心绪。
正说著,內务府的太监鱼贯而入,送来了穆玄澈赏赐的綾罗绸缎、珍玩补品,琳琅满目摆了一地。
邢夫人看著这些御赐之物,脸上终於露出了入宫后第一个真切满意的笑容,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来。
“瞧瞧,皇上心里还是最看重我们云儿的!只要圣眷在,什么坎儿过不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说著,从贴身荷包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一个精巧的锦囊,打开后,里面是一颗龙眼大小、泛著奇异光泽的深褐色药丸。
“这是娘亲亲自去城隍庙,找神婆跪求来的求子丹!”
邢夫人压低声音,带著神秘与篤信,“放心,你爹谨慎,早找了京城里好几个顶尖的郎中验看过了,都说用料精纯,绝无问题,安全得很!”
云嬪接过那颗沉甸甸的药丸,指尖能感受到一丝微凉。
想到关於神婆送子灵验的种种传说,她苍白的脸上终於荡漾开充满希冀的笑容。
“都说神婆的药效神乎其神,但愿此番,本宫能得偿所愿。”
“菩萨一定会保佑的!”
邢夫人斩钉截铁,眼中闪烁著毫不掩饰的野心光芒,“保佑我们云儿一举得男!到时候母凭子贵,那中宫之位……”
她话未说完,便被云嬪略显紧张地打断。
“娘!”
云嬪嗔怪地看了母亲一眼,压低了声音,“这是宫里,隔墙有耳,慎言!”
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