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自知失言,连忙笑著伸手虚掩了下嘴:“是是是,娘一时高兴忘了形,娘注意,娘注意。”
但那眼中对未来的憧憬与算计,却丝毫未减。
母女俩亲昵地说了一会儿体己话,邢夫人这才想起正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凑近云嬪耳边。
“你爹特意让娘带话进来,说恐夜长梦多。那丫头如今已是贵人位份,再拖下去,怕是不好掌控了。得趁现在让她儘早侍寢。一旦她有了身孕,后面的事就由不得她了。你爹的意思是,趁她根基未稳,羽翼未丰,正是拿捏的好时候。”
邢夫人话语中的“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让邢烟侍寢生子,然后去母留子,將这个孩子记在云嬪名下,成为云嬪稳固地位甚至衝击后位的筹码,这是寧远侯府为云嬪铺设的一条捷径。
云嬪闻言,秀眉微蹙,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穆玄澈对邢烟的態度她看在眼里,分明是疏离冷淡,甚至入宫至今都未曾召幸。
可不知为何,每次想到要將邢烟送到龙床上,她心底深处就莫名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抗拒和隱隱的不安,仿佛有什么东西会脱离掌控。
“此事容本宫再想想。”云嬪的声音带著一丝犹豫。
“云儿!”
邢夫人握住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地劝道,“娘知道你心里委屈,觉得膈应。可咱们谋划了这么久,图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要一个能让你地位稳如泰山的皇子吗只要有了孩子,一切就都值得!”
她观察著云嬪的神色,继续加码,“你从今日就服用这求子丹,万一……万一老天开眼,你自己也怀上了龙种,岂不是两全其美到时候再找个由头把她打发了……”
邢夫人这番直白又冷酷的算计,终於一点点撬动了云嬪心中的壁垒。
想到梦寐以求的皇子,想到未来可能的中宫之位,那份对邢烟模糊的不安,终究被巨大的利益诱惑和母亲描绘的美好前景所压制。
云嬪的目光落在手心的求子丹上,那奇异的光泽仿佛带著某种蛊惑。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断的冷硬。
她抬起眼,看向母亲,缓缓点了点头,声音恢復了平日的娇媚,却透著一股寒意:“行。那就照娘说的去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