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以平息那被我挑起的、连他自己都理不清的波澜。”
宝珠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小主的话像绕口令,却又隱隱觉得有道理。
“那皇上在云嬪娘娘那儿,难道就不会忘了您吗”
“忘”
邢烟轻笑一声,带著淡淡的嘲弄。
“宝珠,这世间最容易让人记住的,不是『得到』,而是『差一点得到』或『为何得不到』。昨夜,我给了他极致的欢愉,却又在最该缠绵的时刻抽身而退。今夜,他想来寻个答案,却又被拒之门外。这两重『不得』,就像两根刺,已经扎在他心里了。”
“他在云嬪那里,越是被温柔熨帖,越是会忍不住想起昨夜我的『不懂规矩』,想起我问他『皇上喜欢嬪妾吗』时那双含雾的眼,想起我决然离去的背影,想起今夜这扇紧闭的、拒绝他的门。云嬪的百依百顺,只会衬得我的『不驯』更加鲜明,更加让他……心痒难耐,耿耿於怀。”
邢烟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主殿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似乎还能听到隱约的笑语。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著洞悉人心的力量。
“让他惦记著吧。这份『惦记』,就是我在这深宫里安身立命的第一步。云嬪承宠又如何她承的,不过是他此刻无处宣泄的情绪罢了。而我,要的是他心底那个解不开的结。”
宝珠看著黑暗中邢烟沉静的侧脸,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一种与外表柔弱截然不同的力量。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的惶恐奇蹟般地消散了大半,只剩下对小主深不可测的敬畏。
“那小主,我们接下来……”宝珠小声问。
“继续『病』著。”
邢烟收回目光,重新躺下,拉好薄被,声音带著一丝疲惫却无比坚定。
“睡吧。养精蓄锐。好戏,才刚刚开始。”
她闭上眼睛,隔绝了窗外主殿的喧囂。
养心殿里那双因“不得”而愈发深沉的眼,青嵐居主殿里云嬪自以为得计的欢愉,都成了她心中冰冷棋局的一部分。
她要的,从来不是一夜恩宠,也不是帝王的片刻垂怜。
她要的,是让他心甘情愿地,一步步走进她织就的网里,再也忘不掉,放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