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好自为之。”
冰冷的话语落下,赵德允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外,沉重的殿门“哐当”一声合拢,隔绝了最后一丝微光。
“公公——!”
孟南柠撕心裂肺的哭喊在空寂的殿內迴荡,悽厉得如同鬼泣。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抓起那两截断簪,珊瑚的尖锐硌得掌心生疼,却远不及心口那被生生撕裂的痛楚。
泪水汹涌而下,冲了精心描绘的妆容。
“不会了……他再也不会见我了……他厌弃我了……”
她喃喃自语,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秋菊含著泪,拼命想將她搀扶起来:“小主,赵公公说得对,皇上没把您打入冷宫,就还有指望!咱们等!总能等到机会……”
然而,孟南柠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是死死攥著断簪,任由绝望的泪水浸透衣衫。
当夜。
邢烟便知晓了凉亭后续的一切。
小邓子垂首,將赵德允如何传旨、孟南柠如何崩溃,一一细述。
邢烟静坐灯下,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书页边缘。
她未料穆玄澈竟决绝至此。
这断簪,不仅彻底斩断了孟南柠的恩宠,更如一面冰冷的镜子,清晰地映照出帝王的无心与无情。
任何试图揣测圣心、奢求情意的念头,在此刻都显得无比可笑,也让她心底最后一丝微澜彻底沉寂。
“小主,”小邓子声音压得更低,稟报另一个更惊人的消息,“还有一事……孟答应的父亲,邕州知府孟大人,今日早朝被寧远侯当庭参劾,罪名是……侵吞邕州水患的賑济银两!证据確凿,龙顏震怒!孟家……怕是要完了……”
前朝风云,邢烟素来不闻不问。
她那位权倾朝野的父亲,或是她那位依附寧远侯的侍郎父亲,都自有其屹立不倒的根基。
孟家依附寧远侯,本是一党,然孟南柠成了云嬪的眼中钉,寧远侯为表“忠心”、撇清关係,自然要拿孟家开刀祭旗。
前朝后宫,从来唇齿相依,一损俱损。
“蓝雨阁今夜之事,云嬪可知晓”
邢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
小邓子回道:“赵公公行事隱秘,回养心殿復命亦是悄无声息,后宫……暂时无人知晓。”
邢烟闻言,眸光微转,视线投向主殿那片灯火通明的方向,唇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冰冷的弧度。
“那就想办法,让她知道。”
她轻声道,如同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潭水,不搅一搅,怎知底下藏著什么”
“奴才明白!”
小邓子心领神会,无需多问,立刻躬身退下安排。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主殿內便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紧接著是云嬪拔高的、充满怨毒与鄙夷的怒斥.
“下作没脸皮的贱人!都成了烂泥里的玩意儿了,还敢腆著脸使手段勾引皇上!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腌臢东西……”
邢烟倚在窗边软榻上,手里捧著一卷书册,仿佛沉浸在字里行间。
窗外主殿的喧囂怒骂,成了她阅读时最“应景”的背景音。
烛光映著她沉静的侧脸,无波无澜。
翌日。
朝堂剧震的消息便如瘟疫般传遍宫闈。
邕州知府孟宗翰,贪墨巨万賑灾银,罪证如山!天子震怒,下旨抄没孟府家產,男丁流徙岭南瘴癘之地,女眷没入官婢!
纵使后宫不得干政,如此雷霆万钧的处置,也足以让所有人心惊胆战。
小邓子无需邢烟再吩咐,第一时间便將这足以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精准地投进了蓝雨阁。
当秋菊带著哭腔,將这灭顶之灾的噩耗断断续续说出时,孟南柠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