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寒芒闪烁。
“皇上被一个身份卑贱的婢女迷惑了心智,做出这等不合规矩、有损龙体的事,本宫不信太后娘娘就能坐视不理!”
她与太后虽不算亲厚,但在维护皇家体统、约束皇帝行为方面,却有著天然的、出奇一致的立场。
穆玄澈是北庆朝出了名的大孝子。
即便非太后亲生,却对这位嫡母恭敬有加,从不违拗。
她奈何不了邢烟,但太后可以!
只要能达到目的,过程如何,又算得了什么
东暖阁。
穆玄澈处理完堆积如山的政务,踏著浓重的夜色归来。
室內烛光昏黄,邢烟仍在沉睡,小小的身体在宽大的龙床上蜷缩成一团,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著,仿佛梦中也有解不开的愁绪。
他轻步走到榻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想要抚平那抹褶皱。
指尖刚触及微凉的肌肤,沉睡的人儿便惊悸般一颤,倏然睁眼。
“皇……皇上”
邢烟声音带著初醒的沙哑,挣扎著要起身行礼。
穆玄澈的大手轻轻按在她肩头:“是朕扰了你。”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望向她的眼中,竟凝聚著浓得化不开的歉疚。
帝王的歉疚用得好是穿心利剑,用不好便是自掘坟墓。
穆玄澈坐拥天下,俯视眾生,他缺的不是臣服,恰恰是这份能让他感到真实的、毫无算计的平等相待。
邢烟没有顺势展现委屈或惶恐,反而捂著平坦的小腹,抬起清澈的眸子,带著一丝孩子气的直率大胆问道:“皇上用过晚膳了吗”
穆玄澈微微一怔,摇了摇头。
今日朝务繁杂,云嬪又来大闹一场,他心绪烦闷,毫无胃口。
“我饿了……”
邢烟的声音很低,带著点刚睡醒的软糯,但那双眼眸却亮晶晶地、坦然地望著他。
没有算计,没有諂媚,甚至没有了他曾不解的疏离抗拒,只有纯粹的饿。
“好,”穆玄澈心头莫名一松,起身扬声吩咐。
“摆膳!朕也陪你用些。”
精致的菜餚很快布满了小桌。
邢烟在宝珠的服侍下起身,披了件外衫,坐到桌边。
她无视了布菜宫女,自己端起小碗,夹了喜欢的菜,小口小口却吃得极其认真香甜。
穆玄澈本无食慾,可看著她专注满足的吃相,听著那细微的咀嚼声,竟也鬼使神差地拿起筷子,不知不觉间,竟用了小半碗饭。
久违的暖意顺著食道蔓延开来,驱散了些许疲惫。
邢烟放下碗筷,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
她眼波流转,望向穆玄澈:“皇上可愿手谈两局消消食也好。”
穆玄澈眯起眼打量她。
身处东暖阁这龙榻之侧,她竟无半分拘谨惶恐,周身反倒洋溢著一股罕见的自在从容。
这份愜意,他已许久未在后宫任何嬪妃身上见到过。
莫名的,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好。”他頷首。
赵德允立刻会意,指挥小太监在临窗的案几上摆下棋盘。
邢烟与穆玄澈相对而坐。
她一手隨意地支著下巴,一手拈起莹润的白玉棋子,眸光专注地落在交错的棋盘上。
没有言语,只有棋子落在楠木棋盘上清脆的“嗒嗒”声,以及烛光下两人专注的身影。
棋局无声廝杀。
邢烟落子如风,毫不相让。
两局下来,竟杀得穆玄澈丟盔弃甲,片甲不留。
“皇上还要下吗”
连贏两局,邢烟眼里的光芒更盛,带著棋逢对手的兴奋。
穆玄澈的兴致也被彻底勾起,输贏似乎已不重要,这酣畅淋漓的棋局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