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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太后娘娘懿旨,命您静思己过,万不可再触怒皇上龙顏啊。”
刘嬤嬤站在紧闭的殿门外,隔著门板,將太后的意思清晰地传达进去。
殿內的哭闹声戛然而止,隨即是周欣萍带著浓重哭腔的嘶喊。
“嬤嬤!救我!你快去求姑母!我不能待在这个鬼地方!是嘉贵人那个贱人算计我!我要出去!我要见姑母!我要见皇上!”
刘嬤嬤听著门內绝望的哭诉,面上却无一丝波澜,只隔著门说了几句“贵人保重身体”“安心悔过”之类不痛不痒的场面话,便转身离去,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沉重的宫门在身后“哐当”一声重新落锁,隔绝了內外。周欣萍扑到门缝处,徒劳地看著刘嬤嬤的身影消失在宫道尽头。
门外戍守的侍卫如同铁铸的雕像,对她声泪俱下的哀求置若罔闻。
她第一次尝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和无助。
就在她哭得声嘶力竭,浑身脱力地瘫坐在冰冷门槛內时,一个低沉而带著奇异安抚力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贵人金枝玉叶,受了委屈,心中苦楚自难排解。只是哭过之后,还是要笑起来才好。若一味伤怀,岂不正遂了那得意之人的愿莫要亲者痛,仇者快啊。”
周欣萍的哭声猛地噎住。
她愕然抬头,泪眼朦朧中看向说话那人。
他正是立在门外的守卫之一,身姿挺拔如松,侧脸轮廓分明,在昏暗宫灯下透著一股沉毅的英武之气。
他明明在安慰她,目光却恪守本分,並未逾矩看她一眼。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猛地衝上周欣萍的心头,身处逆境之时,竟然是一个陌生人给予了安慰,点破了她处境的难堪。
她本能地想厉声呵斥这胆大妄为的侍卫,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更汹涌的委屈和哽咽。
“要你管!”
她赌气般喊了一句,却像被抽乾了力气,將额头抵著冰冷的门框,蜷缩在门槛內,肩膀无声地剧烈抽动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