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窜出,在月光下折射出通天河妖怪的狰狞面孔。
水中钻出个青面獠牙的妖怪,正是当年的灵感大王。这妖怪头戴冰冠,身披鳞甲,手持的九环锡杖泛着幽蓝的寒光,杖头挂着两个孩童的襁褓,襁褓上绣的莲花与唐僧袈裟上的莲纹一模一样,针脚细密,却在边缘渗出暗红的血珠。
“猪悟能,你当年为救童男童女,化作我的模样骗走我的法宝,可知我也是受观音大士点化在此修行?” 灵感大王立于冰晶凝成的莲台上,玄色蟒袍随寒风翻涌,袖口处暗绣的八爪鱼图腾吞吐幽光。他屈指轻弹,十二道冰锥自漫天风雪中凝聚成形,每道冰锥表面都流转着细密符文,在半空交织成渔网般的禁锢法阵。
破空声撕裂死寂,为首冰锥泛着毒龙吐信般的幽蓝,锥尖凝结的寒霜在坠落途中凝成冰蝶,振翅间带起万千冰晶。这寒气与当年冻结通天河时如出一辙 —— 冰面龟裂的纹路、冰碴飞溅的弧度,甚至连那渗入骨髓的彻骨寒意,都精准复刻着八戒记忆中最狼狈的败绩。
“你不过是仗着菩萨法器!” 八戒挥耙震碎迎面冰锥,却见碎裂的冰晶突然化作无数冰刃,从四面八方织成死亡罗网。灵感大王嘴角勾起残忍弧度,掌心浮现出与当年被夺法宝一模一样的玉净瓶虚影,瓶口喷出的寒潮瞬间将八戒脚下土地冻成琉璃镜面。
八戒九齿钉耙横扫,耙齿撞碎冰锥的瞬间,清脆的碎裂声里,通天河的夜晚突然在眼前铺展开来:他化作童男躺在庙里的供桌上,粗布衣衫下的皮肤因紧张而发烫,听着灵感大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跳上。手心的冷汗浸湿了衣襟,而梁上的悟空正对着他挤眉弄眼,金箍棒在指尖转得飞快,金色的毫光映在供桌的烛火里,忽明忽暗。
“老猪救人心切,可没你这般伤天害理!” 八戒怒吼一声,九齿钉耙上的曼陀罗花突然绽放,金色的花瓣层层叠叠,转眼间结出饱满的果实。果皮裂开的刹那,露出的不是果仁,而是两个嬉笑的孩童 —— 正是当年救下的陈关保与一秤金,他们穿着新做的棉袄,手里拿着糖葫芦,笑容比通天河的阳光还要灿烂。
沙僧的降妖宝杖突然陷入泥中,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用力拔起时,杖头缠着的不再是骷髅,而是串着十二颗琉璃珠,每颗珠子都晶莹剔透,却映出不同的画面:第一颗是他打碎琉璃盏的瞬间,盏片飞溅如星,玉帝的玉案上溅满琼浆;第二颗是玉帝震怒的面容,龙须倒竖,金瞳里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焚烧;第三颗是卷帘大将的银甲被锁链穿透的场景,铁链上的倒刺勾着血肉,在南天门拖出长长的血痕……
地底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流沙翻涌间,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浮现。赤脚大仙银发凌乱,道袍上布满血渍,手中的圣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黑雾。“沙悟净,你以为脱了天蓬就能赎罪?” 他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之地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圣旨上朱批的字迹扭曲蠕动,“贬至流沙河,每七日受飞剑穿胸之苦” 这行字渗出浓稠的黑血。血珠滴落在地的瞬间,化作密密麻麻的小飞剑,裹挟着尖锐的破空声,如蜂群般朝着沙僧刺来。
赤脚大仙枯瘦的手指指向沙僧颈间的骷髅念珠,眼中闪烁着森冷的光芒:“这些珠子,都是你欠天庭的债。你打碎琉璃盏,让天庭蒙羞,这罪孽深重,生生世世也还不清!” 话音未落,更多的黑血从圣旨中涌出,在空中凝结成更大的剑阵,将沙僧彻底笼罩其中。
沙僧望着琉璃珠中自己当年的狂傲 —— 那时他金盔银甲,手持降妖宝杖,站在南天门的最高处,以为三界无人敢逆他锋芒。突然想起流沙河底的日子:他用取经人的头骨做项链,骨缝里还残留着血肉,那时的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为保护取经人而战,会为一句 “师父” 而甘愿赴汤蹈火。
“我欠的债,早已用脚底板的血还了!” 沙僧怒吼一声,将全身法力注入降妖宝杖,杖头骷髅喷出的黑雾中,浮现出他挑着担子在雪地里前行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没膝的积雪里,草鞋磨破了底,血脚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