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冰，却不知在这西行路上，被师兄弟们的热乎气慢慢焐化了。窗外的桃林在月光下轻轻摇曳，花瓣飘落的声响里，混着远处传来的歌声，那调子与悟空在夜里唱的相同，只是这次多了些温柔的颤音。
唐僧坐在灯下，翻开通关文牒，看着那颗跳动的红心，突然轻轻念了声 “空”。桌上的油灯突然爆出朵灯花，灯花里浮出悟空的笑脸，他正坐在五行山下，手里捧着那颗焦黑的蟠桃核，核上的牙印被月光照得发亮。“师父，俺老孙懂了，有心才有牵挂，有牵挂才有活着的滋味。”
灯花熄灭的瞬间，窗外飘来片桃花瓣，落在文牒的红心上，化作滴晶莹的露珠。露珠里，五圣并肩而行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悟空的金箍棒上，缠着根红线，线的另一端，系在八戒的钉耙、沙僧的宝杖和唐僧的青莲剑上，像条看不见的锁链，把他们的心紧紧连在一起。
第二天清晨，唐僧三人告别了有心村的村民，继续东行。村口的桃林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为他们送行。八戒的钉耙上，红绸末端的 “空” 字与他胸口的心跳共鸣，沙僧的降妖宝杖敲击地面的声响，与远处传来的鸡鸣渐渐合拍，唐僧的青莲剑鞘上，“空” 字与 “心” 字交替发亮，像是在诉说着个关于痛与爱的秘密。
走了约莫十里地，前方出现条大河，河面宽阔，水流湍急，河面上没有桥，也没有船。河边的石碑上刻着 “断心河” 三个字，碑座的石缝里，嵌着些生锈的箭头，与当年天庭射向花果山的箭簇相同。
“这河咋过啊？” 八戒挠了挠头，望着湍急的河水，他看见水里倒映的自己，胸口的位置有个黑洞，洞里飘出高翠兰的幻影，正对着他哭。“俺的翠兰！” 他急得想去捞，却被沙僧拉住。
“二师兄，那是幻觉！” 沙僧的降妖宝杖指着水面，杖头骷髅的眼眶里，映出河里无数个挣扎的人影，每个人都在伸手去抓水里的幻影，结果越陷越深。“这河能照出人心最痛的地方，让你心甘情愿跳下去。”
唐僧的青莲剑突然出鞘，剑脊映出的河水化作面镜子，镜子里的他，正站在长安的城门前，母亲的手从他手里滑落，消失在茫茫人海。心痛如潮水般涌来，他差点掉进河里，却在最后刻念出 “空” 字，镜子突然碎裂，化作无数颗流星，坠入水中。
唐僧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倒影中浮现出母亲佝偻着背在村口守望的身影。微风拂过，河面泛起层层涟漪，将那抹身影揉碎又重组。他的眼眶渐渐湿润，声音里带着释然：“原来这河是要我们放下最痛的执念。”
他缓缓蹲下身，伸手轻轻触碰那清凉的河水，指尖划过之处，河面泛起细微的波纹，仿佛触到了母亲温暖的手。这一刻，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灯下缝衣的身影、离别时满含担忧的眼神，都在眼前一一闪现。
唐僧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对着河水深深鞠躬，语气坚定而温柔：“娘，孩儿知道您在等我，等我取了真经，定回家看您。这些年，孩儿日夜思念，却只能将这份牵挂藏在心底，一路西行。如今终于明白，只有完成使命，才是对您最好的报答。”
话音刚落，河面突然腾起阵阵白雾，在氤氲的雾气中，一座石桥缓缓浮现。桥栏杆上刻着无数颗心，每个心的中间，都有个 “空” 字，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放下执念、方能自在的禅理。
八戒看着石桥，突然想起高翠兰送他时说的话：“我等你回来，不管多久。” 他不再看水里的幻影，跟着唐僧走上石桥，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对着河水喊：“翠兰，俺老猪定会回来的！” 水里的幻影突然笑了，化作朵桃花，漂向远方。
沙僧缓缓踏上斑驳的石桥，桥身因他的脚步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河面上漂浮的雾气渐渐散去，他低头，看见水中倒影里自己打碎琉璃盏的场景正不断回放。沙僧神色凝重，眼眶微微泛红，望着那幻影，声音带着深深的懊悔与自责，轻声说道：“玉帝，我知道错了，当初是我太过冲动，才犯下大错。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