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发女鬼,脖颈处缠着根断绳,正是当年被八戒调戏的月宫嫦娥侍女。“你以为他真的改了?” 女鬼的指甲掐向翠兰的咽喉,“等他恢复天蓬真身,第一个就会把你这凡妇挫骨扬灰!”
翠兰突然摘下朵桃花掷向女鬼,花瓣在半空化作面铜镜,映出八戒背她求医的画面:暴雨中他用钉耙为她挡雨,山路间他背着她蹚过泥泞,病榻前他笨拙地喂药。“他是不是真心,我比谁都清楚。” 铜镜的光芒照得女鬼节节后退,断绳突然化作条红绸,系在桃树枝桠上,随风飘动如新婚的彩带。桃林深处传来八戒的吆喝声,他正扛着新收的桃花糕往家赶,竹篮里的糕点还冒着热气。
西海的珊瑚礁上,玉龙刚为桃苗系上防风的红绳,海水突然掀起巨浪,浪尖站着个银甲将军,正是他早夭的兄长敖甲。“三弟,你看看这些因你而死的龙族!” 将军的长枪指向海底,无数具龙尸正随着暗流浮动,每个尸身都插着天庭的令箭,“你种这些妖桃,是想让他们死不瞑目!”
玉龙的龙爪拍向巨浪,浪花溅落处,浮出群鲛人正在救治受伤的小龙。“兄长若在,定会明白,龙族的荣耀不在臣服天庭,而在守护彼此。” 他将红绳系在将军的枪尖上,枪身突然绽放出青光,龙尸们纷纷闭上眼,尸身化作珊瑚,在礁盘上开出五颜六色的花,簇拥着桃苗向上生长。远处传来小鲛人的欢呼声,他们正用珍珠为桃苗搭建挡风的屏障。
大慈恩寺的桃树下,唐僧刚译完《归心经》的最后卷,就见书页突然渗出黑血,在地上凝成个判官,手持生死簿,上面写满被他间接害死的生灵:有泾河龙王的冤魂,有白骨精的枯骨,有红孩儿的三昧真火。“玄奘,你译经千卷,真能抵消这些罪孽?” 判官的笔蘸着黑血,在桃树干上写 “伪善” 二字,树皮立刻鼓起脓包,流出腥臭的汁液。
唐僧的青莲剑在地面划出圈青光,将黑血凝成块墨锭。“贫僧从未想过抵消,只是想用余生践行慈悲。” 他用墨锭沾着桃汁,在生死簿上补写后续:泾河龙王转世为护河的老渔翁,白骨精化作守林的老妪,红孩儿在火焰山教百姓种耐旱的瓜果。“过错是警示,不是枷锁。” 桃树干的脓包突然破裂,飞出只青虫,啃食着 “伪善” 二字,留下的虫粪竟长出丛青苔,拼出 “知行” 二字。
花果山的桃林深处,灰毛小猴正给桃树施肥,忽闻地底传来阵阵轰鸣,地面裂开道缝,涌出群土黄色的怪虫,每只都长着张人脸 —— 有被悟空打死的混世魔王,有被他烧死的白骨精,有被他压死的豹子精。“你以为种这些桃树,就能弥补当年的杀戮?” 虫群突然聚成个巨大的虚影,顶着悟空的脸,却长着九个脑袋,正是九灵元圣的妖身,“等这些树结出果子,吃下去的人都会变成你这般嗜血的妖怪!”
“俺老孙当年是杀过生,但也救过人!” 悟空的金箍棒在地上划出万丈金光,将虫群罩在其中。金光中浮现出他护唐僧取经的画面:三打白骨精是为护师父周全,智取红孩儿是为救百姓水火,勇斗牛魔王是为保火焰山安宁。“杀戮若为守护,便不是罪孽;慈悲若为纵容,才是真的虚妄!” 棒尖挑起只虫,那虫竟在金光中化作颗桃核,刻着 “守护” 二字,落在灰毛小猴的掌心。
三界的虚妄之灵如雨后春笋般滋生,却在桃苗的青光中纷纷显露原形:天庭的蝉虫原是功名利禄的执念,灵山的黑莲本是门户之见的化身,通天河的白僵实为恐惧记忆的凝结,高老庄的女鬼源于爱恨纠缠的心魔,西海的将军是宗族荣辱的幻影,长安的判官是善恶执念的投射,花果山的虫群则是暴力与守护的博弈。
这些虚妄之灵虽形态各异,却都指向同一个源头 —— 昆仑墟深处未散的执念余烬。当悟空的火眼金睛穿透云层,望见那余烬正顺着桃树的根系蔓延,在三界织成张无形的网,要将所有生灵拖入 “以恶制恶” 的轮回时,他突然明白了:自由的花不仅要种下,更要守护它不受执念的污染;平等的理念不仅要传播,更要让生灵明白,过往的恩怨不是报复的理由,而是前行的镜鉴。
“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