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生体内却像是炸了个响雷,罗小曼的惨叫声再次响起,黑气中甚至渗出几滴暗红色的血珠,落在竹席上,瞬间腐蚀出几个小洞。
“随声应感,万神咸听,部领雷部,火车火铃!”四目道长步步紧逼,咒语一句接一句,令牌也一下接一下地落在阿生头上。
旁人看着只觉轻巧,可对藏在阿生体内的罗小曼来说,每一下都如同天雷轰顶——那是雷神的威压,是正道的灵力,专克她这种阴邪之物,每一击都在撕扯她的魂体。
不过十几下,阿生身上的黑气就淡了大半,连之前嚣张的气焰都弱了下去。四目道长停下动作,令牌指着阿生的眉心,怒目圆睁:“出不出来?!”
黑气里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罗小曼带着哭腔却依旧倔强的声音:“有种……你们就杀了我!我魂飞魄散,也得拉着他一起垫背!”
旁边的王婶看着儿子一次次被令牌拍打,听着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早已哭得肝肠寸断。她想去拦,又知道这是在救阿生,只能死死咬着嘴唇,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衣襟。
若不是旁边的街坊死死扶着,她怕是早已瘫倒在地,哭晕过去。
文才和一休大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鬼王是铁了心要同归于尽,五雷令牌虽强,可一旦真把她逼到绝路,阿生怕是真的要跟着遭殃。
四目道长看着阿生越来越微弱的气息,终是收回了五雷令牌,语气软了几分:“你到底有什么心愿未了?
只要肯放过这孩子,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们都尽量满足你。我求求你,放过他吧。”
“哈哈哈!”罗小曼的笑声尖锐刺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臭道士,现在知道服软了?刚才打得不是挺爽吗?
怎么不继续了?”她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狠戾,“我告诉你们,老娘软硬不吃!就是要这小伙子跟我一起陪葬,你们就算说破天,我也不会离开他!”
众人听着这话,都泄了气。文才抓着头发直跺脚:“修道这么多年,头一回见这么难缠的鬼物!打又打不走,收又收不了,这叫什么事啊!”
四目道长也是又气又急,攥着令牌的手青筋暴起:“妈的,我这暴脾气!
搁以前,老子非让你魂飞魄散不可!”他喘了几口粗气,忽然转身从墙角拖过一个空酒坛,坛口蒙着层灰,看着有些年头了。
只见他咬破中指,鲜血滴在坛身上,手指飞快地画了两个交错的八卦,又探手进坛内,在坛底画了个“井”字。
一边画一边念咒,声音低沉而急促
起眼看青天,传度师尊在面前,一收青衣和尚,二收赤衣端公,三收黄衣道人,四收百艺二师,若是邪师人冲左手挽后手脱节,右手挽冲,左手脱节,口中念咒,口吐鲜血,叫他邪法师三步一滚,五步一跌,左眼流泪,右眼流血,三魂丧命,七魂决命,押入万丈井中,火速受死,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酒坛子中的井字也画好了。
最后一笔落下,他在“井”字中间重重写了个“收”字,念完“勅”字,猛地将酒坛对着阿生的脑袋一指!
“嗡——”
酒坛里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吸力,像是有口无形的深井在坛内张开,周遭的空气都被搅得旋转起来,直扑阿生身上的黑气。
罗小曼显然吃了一惊,黑气剧烈地晃动起来,像是要被硬生生扯出阿生的身体。
“哈哈哈!没用的!”她很快反应过来,黑气死死缠在阿生心口,“你们折腾到死也没用!
我跟他共生一体,我要是被收走,他也活不成!”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酒坛竟从中间裂开,碎片四溅!收邪入井法,竟也失败了!
“啊?这都收不了?”街坊们看得目瞪口呆,连一休大师都皱紧了眉头,双手合十不停念着佛号。
打不了,收不走,说好话更没用,这鬼王简直油盐不进。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