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人心烦意乱。
四目道长取出黄铜罗盘,平端于掌心。
罗盘上的天池指针先是微微晃动,随即稳定下来,他对照着山势走向仔细推演:“此地左有青龙山势蜿蜒,右有白虎砂手环抱,前有水库为‘明堂聚水’,本是‘玉带缠腰’的上佳格局,不该出此异状。”
他又测了测水口方位,“水口关锁严密,不见‘漏风’之相,水脉断不该如此突兀。”
“走,去山顶看看全局。”四目道长收起罗盘,语气沉了几分。
越野车继续向上攀爬,终于抵达后山最高处的望岳峰。
此处视野开阔,可将任家镇及周边十里八村尽收眼底。
四目道长再次取出罗盘,指尖轻抚过盘面的二十四山向,眉头却越皱越紧——罗盘上的天池指针竟如疯魔般快速旋转,红针乱颤,显然是“磁场紊乱”之兆。
“不对劲……”他喃喃自语,目光扫过下方的山川脉络,“我师兄当年在此布下‘四象拱卫’之局。
前有溪河绕镇,是为‘朱雀翔舞’;后有此山为靠,是为‘玄武垂头’;左有金山岭如翠枕,是为‘青龙蜿蜒’;右有虎啸坡地势雄健,是为‘白虎驯俯’。
按‘形势派’古法,此乃‘福禄寿喜官’五全的风水宝地,纵有小灾,也绝无断水之理。”
徐正义在旁补充:“师叔公,您看那处——”他指向西北方的“乾位”,“按‘八宅派’说法,乾为天,主水脉源头,可那里的山势似乎比往日矮了几分,像是被人动过手脚。”
四目道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乾位山峦的轮廓有些异样,原本“起峰”的地势竟隐隐塌陷,形如“凹风”。
“乾位属金,金能生水,此处塌陷成‘败笔’,怕是断了水脉的源头。”
他又测了测“坎位”——坎主正北,五行属水,罗盘指针在此处更是剧烈跳动,“坎位磁场乱如麻,分明是‘水神失位’之兆。”
他深吸一口气,将罗盘收起:“这不是天灾,是人祸,有人破了我师兄的风水局,断了此地的‘龙脉水眼’。”
话音刚落,一阵热风从山下刮来,卷起地上的尘土,望岳峰上的几棵松树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这片被破了风水的土地哀叹。
远处的村庄在烈日下蔫蔫的,连炊烟都稀疏了许多,谁也不知道,这场诡异的断水背后,还藏着怎样的阴谋。
“走,去坎位看看!”四目道长一挥手,率先朝着正北方向走去。
众人紧随其后,脚下的山路越发崎岖,裸露的黄土被晒得滚烫,踩上去像踩着烙铁。
坎位本是一条溪流的源头,按风水之说,“坎为水,为沟渎”,这条溪流流淌百年从未干涸,正是任家镇水脉的“生气之源”。
可此刻走到近前,众人却倒吸一口凉气原本潺潺的溪流早已断流,只留下一道干涸的河床,两岸的青苔尽数枯黄,连石头都被晒得发白。
四目道长蹲下身,手指抚过河床的泥沙,指尖传来灼人的温度。
他顺着河床仔细探查,目光突然停在一处凹陷的石壁上——那里正是师兄当年布下风水局的“镇眼”所在。
“找到了。”四目道长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众人围拢过去,只见石壁上有一个天然凹槽,大小恰好能容纳一颗拳头大的石球。
凹槽边缘还能看到淡淡的刻痕,正是当年九叔亲手绘制的“引气符”,只是如今符痕已被风沙磨得模糊。
而凹槽之中,本该安放着那颗镇住龙脉的“龙珠”——那是一颗由整块花岗岩打磨而成的石珠,石质坚硬,通体光滑,隐隐泛着青灰色的光泽。
可此刻,凹槽里只剩下一堆碎裂的石块,最大的一块也不过拇指大小,棱角处还沾着些许黑色的粉末,显然是被人以蛮力震碎的。
“这……这是龙珠?”任景超失声惊呼,他小时候曾见过九叔安放龙珠,记得那石珠坚硬无比,当年用铁锤都敲不出半点痕迹,“怎么会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