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面粘住,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燥热的气息,连风都是热的,吹在脸上像拂过一团火。
虽说如今日子好了,家家户户都装上了空调,但走出屋子,还是能被这热浪裹得喘不过气。
村头那棵老榕树的叶子被晒得蔫蔫的,打卷的叶边泛着焦黄色,却仍是镇上最凉快的去处——几只田园犬把肚皮贴在树阴下的泥地上,吐着舌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连摇尾巴的力气都没了。
树下的石凳上,几个摇着蒲扇的老人正慢悠悠地闲聊,说的无非是今年的收成,或是谁家的孩子又考了好成绩。
知了在树枝上声嘶力竭地叫着“吱呀——吱呀——”,像是在抱怨这灼人的天气,反倒给这午后添了几分慵懒的生机。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和美好,是乡村夏日里再寻常不过的景象。
可只有经历过昨夜那场恶战的人知道,平静之下,暗流仍在涌动。
四目道长回房时,瞥见墙角那面铜镜的边缘,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气,像极了鬼王消散前那最后一缕邪气。
而村口老榕树下,一只趴在地上的黄狗突然抬起头,对着镇外的深山方向龇牙低吼,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尾巴紧紧夹在两腿间,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那股熟悉的阴冷感,正顺着发烫的空气,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平静的日子一晃过了半个月。任家镇的人们渐渐淡忘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街头巷尾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早点摊的油条香气飘出半条街,孩子们在树荫下追逐嬉闹,老人们依旧在榕树下摇着蒲扇聊天,仿佛那些妖魔鬼怪从未出现过。
直到这天午后,镇政府的大门被“砰砰”撞开,几个村民满脸焦急地冲了进来,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胸前的衣襟。“镇长!不好了!
出大事了!”为首的村民嗓门洪亮,却带着止不住的颤抖。
任景超正在整理文件,闻言皱起眉头:“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来,先坐下喝口水,慢慢说。”他递过一杯凉茶,看着几人急得团团转的样子,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喝什么水啊镇长,”一个村民摆摆手,急道,“咱们任家镇,还有旁边的谭家镇、酒泉镇、陆家镇、王家镇……这十里八村好几个镇子,全都没水了!”
“没水了?”任景超猛地站起身,手里的钢笔“啪”地掉在桌上,“怎么会没水?
是水管坏了?”
“不是啊!”另一个村民接过话茬,声音都带着哭腔,“现在是六月,天最热的时候,前几天村里突然就停水了。
我们还以为是修水管,想着等一两天就好,谁知道等了这几天,不光咱们镇,周边几个镇子全断水了!”
他抹了把汗,急得直跺脚:“咱们喝的水都是从地下水抽上来的,我特意去村头那口几十年的老井看了,井里干得见底,连点潮气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啊?人不喝水怎么活?现在大伙儿都得跑到十几里外的河沟去挑水,路远不说,那水还浑得很……”
任景超的脸色沉了下来。任家镇和周边几个镇子地处水乡,向来不缺水,别说几口老井,后山还有个大水库,就算天再旱,也从没见过这光景。
他正想追问细节,镇政府的门又被推开,谭家镇的镇长、王家镇的镇长等人一窝蜂地涌了进来,个个面带焦色。
“景超啊!”谭家镇镇长一进门就嚷嚷起来,手里的草帽被他攥得变了形,“你们任家镇是不是也没水了?
这真是见了鬼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没水了?”
王家镇的镇长也跟着叹气:“我们那几个村子也是,水井干了,池塘见底了。按说咱们这十里八村水资源丰富得很,就算天旱,也不至于这么邪乎啊!”
“我刚从水库那边过来,”谭家镇镇长拍着大腿,满脸不可思议,“我们镇那个水库,平时水深得能跑船,今天一看,干得裂开了大缝,底下的泥巴硬得像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