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人,轮得到你个外人指手画脚?”
“蒋家的人又怎么样?”刀疤强往前逼近一步,“当年要不是你贪生怕死,被人打断腿跑到加拿大躲着,现在轮得到你在这儿说话?”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雷耀堂慢悠悠地开口:“都少说两句,蒋先生还在这儿呢。”
他这话看似劝和,眼神里却藏着看戏的笑意闹得越凶,他渔翁得利的机会就越大。
其他堂主也开始窃窃私语,有的支持雷耀堂,有的帮刀疤强,还有几个老狐狸打着算盘,想看看能不能趁机捞点好处。
客厅里的空气越来越浑浊,烟味、汗味、还有人身上的古龙水味混在一起,像一场即将爆发的暴雨前的闷。
蒋天生看着眼前的乱象,胸口又开始发闷。他知道这些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一个个喊着“为了社团”,实则全是为了自己的地盘和利益。
他咳得更厉害了,手下赶紧给他顺气,他却摆了摆手,用尽全身力气说道:“都……都别吵了……”
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十年的威严,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我……我还要考虑考虑……”蒋天生喘着气,眼神扫过众人,“三天……三天后……我给大家……一个答复……”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雷耀堂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却还是躬身道:“全听蒋先生的。”
刀疤强皱着眉,没说话,显然觉得夜长梦多。蒋天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认定这三天改变不了什么。
“你们……都先回去吧……”蒋天生摆了摆手,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堂主们互相看了看,没再多说,一个个躬身行礼,鱼贯而出。
走到门口时,还能听见他们压低的争吵声,像一群被关久了的野兽,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等人都走光了,客厅里只剩下蒋天生和那个手下。
手下看着老人苍白的脸,低声问:“蒋先生,您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
蒋天生缓缓睁开眼,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锐利,像回光返照:“东兴……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不能……不能毁在这群人手里……”他抓住手下的手,力气大得不像个病人,“去……去把乌鸦叫来……快……”
手下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蒋先生。”
豪宅外,黑色的轿车一辆接一辆地驶离,车灯划破夜色,像一道道贪婪的爪痕。
没人知道,病床上的老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藏着一步谁也想不到的棋。
而这盘棋的关键,竟是那个刚从日本回来、在西九龙混得风生水起的乌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