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穹顶的水晶吊灯将光斑切割成锋利的碎片，程语垂着头坐在被告席上。藏蓝色囚服裹着她消瘦的身躯，金属手铐与木质扶手碰撞出清脆声响，在肃静的法庭里格外刺耳。旁听席上挤满了媒体记者，摄像机镜头如同黑洞，贪婪地吞噬着眼前的一切。
【凶手终将付出代价。】
【没想到程学姐竟然……】
【抱走巧巧。】
……
公诉人翻开卷宗的动作惊动了程语，她猛地抬起头，瞳孔里跳动着病态的光芒。
【程语好吓人！】
【人家有精神病不会判的很轻吧。】
【等等，你们看程语的父母。】
……
只见程语的父母在旁听席上幸灾乐祸。
程父悄悄对程母说:“他们没责，程语是精神病。”
程母小声回应:“根本不带怕的。”
程母和程父相视而笑，静待审判。
“被告人程语，你是否承认于2052年10月29日在帝大蓄意谋杀叶云巧女士？”法官的声音透过法槌的敲击声传来，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程语突然爆发出尖锐的笑声，身体在座椅上剧烈摇晃。“谋杀？你们什么都不懂！叶云巧是恶魔派来的！她的眼睛里藏着钩子，会勾走人的灵魂！”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纹路缓缓流下。
辩护律师轻轻按住她颤抖的肩膀，低声安抚：“程语，冷静点，好好回答问题。”但程语猛地甩开他的手，脖颈青筋暴起，眼神里充满警惕和敌意。
公诉人推了推眼镜，调出监控录像。大屏幕上，程语穿着黑色风衣，戴着棒球帽，在研究生宿舍门口死死盯着叶云巧。“根据监控记录和证人证言，在案发前，她还在社交平台发布大量关于叶云巧的极端言论。”
程语突然从座椅上弹起，被法警及时按住。“是她偷走了我的人生，都是她的错！”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歇斯底里的呐喊在法庭里回荡。
旁听席传来一阵骚动，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
叶云巧坐在受害者家属席，面无表情。萧墨寒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愤怒。
辩护律师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语气沉稳：“法官大人，陪审团成员，我的当事人程语患有严重的妄想症。根据帝都医院的诊断证明，她长期处于幻听、幻视的折磨中，无法区分现实与虚幻。在妄想的支配下，她错误地认为叶云巧是偷了她美好生活的人，这才导致悲剧发生。”
他向法庭提交了一叠厚厚的病历资料，继续说道：“程语从小父母不在乎她，在缺乏关爱的环境中长大。成年后，她经历了失恋等多重打击，精神状态逐渐崩溃。案发前，她已经三个月没有按时服药，病情急剧恶化。”
公诉人反驳道：“即便被告人患有精神疾病，但根据现场勘查和她的行为轨迹，她在作案时具有明确的目的性和计划性。她提前购买凶器，这些行为都表明她具备一定的辨认和控制能力。”
法庭辩论进入白热化阶段，程语却突然安静下来，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陪审团开始闭门商议，法庭陷入短暂的寂静。程语盯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铐，金属的凉意让她恍惚回到童年。那时，她总是蜷缩在黑暗的房间里。
“全体起立！”法警的声音打破沉默。
法官清了清嗓子，拿起判决书：“经陪审团一致裁定，被告人程语因患有严重精神疾病，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不负刑事责任。但根据《Z国刑事诉讼法》相关规定，对程语强制医疗，直至其病情稳定，不再对社会构成威胁。”
听到判决结果，程语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结局。她被法警带离法庭时，经过叶云巧身边。两人目光短暂交汇，叶云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程语只是咧嘴笑了笑，那笑容里充满了让人不寒而栗的疯狂。
在警车开往精神病院的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