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介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他憎恨超凡之力,但还不至於墮落成见人就杀的疯子。
直到他发现了生命药剂的存在。那源自灵魂深处的憎恶与熟悉感,让他瞬间確定一一这种药剂,与袭击海羽村、製造了那场惨剧的怪物们,同出一源!
仇恨,再次为他注入了活下去的唯一目標。
他需要的是情报,而非这群狂热的信徒。
“消灭...所有超凡者”宫崎阳介终於再次开口,声音如同生锈的金属摩擦,冰冷刺耳,“你们確定...这是你们所有人真实的愿望吗”
说话间,他双眼深处,一抹诡异的红芒微微闪炼。他的自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人群中缓缓移动,掠过了七八张面孔。那些被他目光扫过的人,无一例外地下意识避开了视线,身体微微僵硬。
教堂內的狂热喧囂,不知不觉间低沉了下去。一种莫名的寒意,开始在空气中蔓延。
“真是...有趣的集会。”宫崎阳介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讥讽,“一群憎恶超凡力量的人,聚集在一起,祈求我这个『超凡者”,去消灭所有的『超凡者』。”
他的自光再次扫过那几张不自然的脸:“可是...你们之中,明明就混杂著不少超凡者啊。你们...是想要我,连你们一起消灭吗
人群陷入了更深的沉默,空气中瀰漫著尷尬与一丝恐慌。
他们憎恨超凡者,却又不得不成为超凡者。在这个超凡社会,连捡垃圾的岗位都可能被力气更大的超凡者抢占,普通人几乎失去了所有生存空间!
这时,先前在讲台上鼓舞眾人的那个男人站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拉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张饱经风霜苍老的脸庞。
“大人,”他声音沉稳,带著一种无奈的坦诚,“我是石井信夫,算是这个小小团体的组织者。我们何尝不知道,『消灭所有超凡者”这样的目標,是何等渺茫甚至...可笑”
他苦笑著:“而我们为什么要成为超凡者...很多时候,这个社会根本没有给普通人选择的权利。我们不过是想发出自己的声音,让这个陷入超凡狂热的社会,能看到我们这些被遗忘的边缘人。”
“可是,在这个唯力量论的世界,没有力量,就没有发言权。”他的目光直视宫崎阳介,“所以,我们才留下了线索,希望能与您见一面。因为,剥夺了无数恶徒力量的『剥夺者”,您已经是我们能看到的...最后的希望了。”
“我们需要一个领导者。”石並信夫的声音带著恳切,隨即,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眾人,“如果大人您需要我们来证明决心...”
他看向人群中一个身影:“三木..”
一个身材瘦削头髮却已白的中年男人闻声走了出来。他默默脱下斗篷,露出深深鞠躬,然后转身,面向宫崎阳介,再次九十度鞠躬。
接著,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视下,他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高高举起,然后狼狠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噗!』
利刃入肉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三木身体一晃,一声未,直挺挺地向前倒去,鲜血迅速从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破旧的地板,流向宫崎阳介的脚下。
宫崎阳介绷带下的眉头微。自裁这种毫无意义的牺牲,意义何在
石井信夫垂下了眼帘,声音低沉而悲伤:“三木家...本来是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
但在一次超凡者的衝突中,被无辜波及...全家只剩他一人侥倖活了下来。他想復仇...可他只是个资质平庸的凡人,而他的仇人,是东京地下势力中凶残的超凡恶徒...他能做什么我们...又能做什么”
“復仇.::”人群中有人低声啜泣,“復仇!”更多的人握紧了拳头,声音变得坚定。
“復仇!!!”最终,压抑的怒吼匯聚成狂热的咆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