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层层叠叠，瓣缘泛着淡淡的白光，莲心处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清辉，竟似有净化尘俗的灵力在流转，连周遭的风都变得清甜起来
“这个给你。”她将莲递过去，指尖因莲的温润而微微发亮
通天初时还带着几分疑惑，待看清那莲的形态与灵气，瞳孔猛地一缩，有些失声道“这是…十二品净世白莲？”尾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你要给我？”
姚悯没多言，只轻轻把莲塞进他掌心
那莲入手温润，灵力顺着掌心往里钻，暖得他心口发紧“偶然寻得的”她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寻常物事，“于你日后，总有用处。”
通天握着那朵莲，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莲瓣上的光映在他眼里，明明是暖的，却烫得他鼻尖发酸。他望着姚悯，望着她那双总藏着太多事的眼，忽然懂了
她从不说关切，却把最珍贵的东西，都悄悄塞进了他手里，像怕他冷着，怕他前路难行
风从远处的云海卷来，拂过两人衣袍，带起她鬓边一缕碎发
通天想说些什么，谢字到了嘴边，却被喉头的涩意堵着，终是只化作一声极轻的“……好”她顿了顿，看穿他心思似的补充，“我知道你性子纯直，定想告知老子与元始，只是时候未到。真到了那日，自会有人来与他们分说”
姚悯微微颔首，对着他道“今日所听所见都不要外说”
通天收敛好情绪，望着她眼底的认真，挺直脊背，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我晓得了。你放心，我绝不会对旁人提起半个字。”
姚悯望着他这副模样，眼底终于漾开一丝浅淡的笑意，带着点无奈，又有点纵容“我自然信你。”
她话音稍顿，忽然道“一万年后，带你去看个热闹。”
通天一愣，下意识挠了挠头，发梢被风拂得更乱“热闹？”他没追问是什么热闹，只看着她唇边的笑意，心里那点涩意忽然就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期待，当即扬声道
“好！一万年后，我去哪里找你？”
“东海海岸”姚悯望着远处翻涌的云海，声音清透，“我在那里等你”
“一言为定！”通天笑得眉眼弯弯，像藏起了整片星空，“那我先回昆仑了，一万年后，东海见！”
“东海见”姚悯挥了挥手
通天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化作一道青虹，朝着昆仑山的方向掠去，衣袂翻飞的影子很快融入天际的流云里，像一粒投入湖心的石子，漾开圈涟漪，便没了踪迹
直到那道青虹彻底消失，姚悯唇边的笑意才一点点敛去，眼底的温度如退潮般散去，只余下一片冰封似的淡漠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心空荡荡的，方才残留的温热早已被穿堂风卷走，只余下一片寒凉
指尖悬在半空僵了片刻，终是缓缓落下，与另一只手交握在袖中
一声极轻的叹息从唇间逸出，混在风里，转瞬就被罡风撕得粉碎
下一刻，她身形微动，化作一道青蓝流光，朝着自己道场的方向掠去，衣袂扫过门前的白玉阶，连半分痕迹都没留下
仿佛方才那片刻的温软，不过是紫霄宫门前一场易散的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