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青筋直跳,眼神从最初的暴怒转为无比的坚毅。
他重重颔首。
“先生说得对!”
“是备先前想左了!”
“对付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就不能有半点妇人之仁!”
“来人!传我将令!”刘备的声音洪亮如钟,在大堂内回荡。
“命翼德!张飞!亲自带兵去!”
“把那个张老儿,还有所有牵扯进去的赌坊恶徒,一个不漏,全给我抓回来!”
“验明正身,不用审了!立刻押赴城门外,斩首示众!”
“同时!立刻出告示,昭告全城乃至全郡!凡我刘备军将士家属,受国法与军规双重护佑!”
“若有地痞无赖、不法之徒,胆敢欺凌、侵占分毫,一经查实,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另外,先生提议的‘军属权益司’,就由宪和负责,马上着手去办!要快!”
沈潇手指又开始轻轻敲击桌面,那股子冷意还未散尽。
“主公,杀几个泼皮无赖,只能算出了口恶气,治标不治本。”
他目光扫过刘备和简雍。
“这事的根子在哪儿?在那些藏污纳垢的赌坊,在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高利贷,还在县里那帮游手好闲、专吃良善的地痞流氓!”
“这些玩意儿,就是烂疮!是毒瘤!一天不割掉,今天杀了张老儿,明天就能长出李老儿、赵老儿!”
“他们不光祸害老百姓,败坏风气,还像吸血虫一样,把咱们好不容易聚起来的钱粮,都吸到臭水沟里去了!”
沈潇的语气沉重了几分。
“所以,我提议,借着这个由头,来个狠的!剔出所有脓包!”
“就在全郡范围内,搞一次大扫除!”
“严打赌博!抓到聚赌的,罚到他肉疼!开赌坊的,直接抄家封门,人抓起来!”
“放高利贷的,有一个算一个,给我往死里查!利息超过官府定的那条线,本金没收充公,人捆起来,送去强制劳动!河东这地方,修路、挖矿、开荒,有的是地方让他们出苦力!”
“还有那些拉帮结派、横行乡里的街溜子、小混混团伙,有一个抓一个,全部打包送去屯田队!让他们尝尝干活吃饭的滋味,知道力气该往哪儿使!”
简雍听得不住点头,这些确实是安定地方、恢复秩序的要紧手段。
沈潇话锋猛地一转,眼神锐利起来: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那个张老儿,他凭什么那么横?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张氏的‘老子’,觉得闺女家的事,他这个当爹的说了就算?”
“这套玩意儿,不行!”
沈潇霍然起身,几步走到悬挂的河东地图前,手指重重地戳在安邑的那个点上。
“咱们得用最响亮的声音,最明确的行动,告诉河东的每一个人!”
“在咱们这片地界上,天大地大,只有一条规矩最大!那就是主公定下的规矩!是咱们刘备军颁布的律法!”
“什么狗屁祖宗家法、宗族规矩,在咱们的王法面前,都得给我老老实实靠边站!”
“谁要是还敢抱着那些老掉牙的规矩不放,拿来欺压良善,对抗官府政令,那就别怪咱们手里的刀不认人!”
“杀鸡儆猴!这次杀的鸡,不光是那些地痞流氓,更是要儆那些自以为是的宗族大户,那些还活在过去的老顽固!”
“得让他们清清楚楚地认识到,这河东,天,已经变了!现在姓刘了!”
刘备听完,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猛地一拍大腿!
“说得好!先生这话,说到备的心坎里去了!”
“赌坊!高利贷!泼皮无赖!这些都是祸根,早该拔了!”
“还有这规矩的事!必须立起来!咱们的地盘,就得听咱们的!按咱们的法度来!”
他立刻转向简雍,语气斩钉截铁:“宪和!这事,你马上安排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