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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内,除了沈潇,还有三人。
白袍银甲的赵云,一身西凉锦袍的马超,而另一位,身材高大,面容英武的年轻人,正是太史慈。
“都坐。”沈潇抬手示意,自己安然落座。
赵云与马超依言坐下。
太史慈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在末席坐了下来。他实在太想知道,这位神秘莫测的沈先生,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管亥。”沈潇率先开口,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我很好奇,青州黄巾沉寂两年,为何偏偏在此时,倾巢而出,围攻北海?”
管亥脖子一梗,冷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摆出一副引颈就戮的姿态。
沈潇见状,非但不怒,反而轻笑。
他悠然自得地为自己斟满一杯清茶,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想说?也罢。”
“反正你的头,明日就要被孔北海挂在城楼上风干。”
“至于城外那几万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是战死,是饿死,还是降了官军被编为奴隶,你也看不到了。”
“你这条命,黄泉路上,想必会走得很孤单吧。”
管亥猛地转过头,双目赤红如血,一双虎目死死瞪着沈潇,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可以给他们一条活路。”
沈潇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双眸亮起慑人的精光。
“但,你必须告诉我,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
管亥沉默了。
他看着沈潇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睛,心中那道用鲜血和死亡筑起的防线,正在一寸寸地崩塌。
半晌,他才用一种沙哑、嘶裂,充满了无尽血泪的声音,恨恨地咆哮道:
“安分?!”
“安分能他娘的当饭吃吗!”
“自从袁绍那狗贼占了冀州,又染指幽州!他手底下养的那群乌桓狗,就没把我们当人看!在幽州抢不算,还三天两头跑到我们青州来‘打草谷’!”
“我们辛辛苦苦开垦的田地,刚长出苗,就被他们的马蹄踩烂!好不容易有点收成,刚收到谷仓,就被那群畜生抢走!女人被他们拖走糟蹋!孩子被他们当做玩物杀死!村子被他们一把火烧成白地!”
管亥越说越激动,脖子上的青筋虬结贲张。
“我们去报官!官府呢?官府说我们是贼!说我们活该!”
“我们不出来抢你们这些达官贵人,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家里的老人孩子,一个个活活饿死吗?!”
他的咆哮,在静室中回荡,充满血与泪的控诉。
一旁的太史慈,听得是心头巨震,脸色煞白!
他本以为黄巾贼寇尽是穷凶极恶之徒,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却万万没想到,背后竟有这等惨绝人寰的隐情!
再联想到孔融只知空谈仁义道德,对治下百姓的死活却不闻不问,他心中对这位所谓的“圣人之后”,第一次生出了浓浓的鄙夷和失望。
沈潇静静地听完,心中早已了然。
袁绍,司马懿……
又是你们。
为了给南下青州制造一个“替天行道”的完美借口,竟不惜纵容异族,屠戮汉家百姓!
好一招一石二鸟,好毒的一条计!
司马懿,你真是该死啊!
他看着已是声泪俱下的管亥,一字一句地问道:“这么说,你们只是为了……活下去?”
“废话!”管亥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若能有一口安稳饭吃,谁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我给你一个机会。”
沈潇的声音,此刻仿佛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魔力。
“降,或者死。”
管亥愣住了,随即发出一阵悲凉而自嘲的大笑:“哈哈哈……降?我降!我管亥烂命一条,死不足惜!可我身后那几十万张等着吃饭的嘴怎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