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病菌?闻所未闻。”
“一种极小极小的虫子,”沈潇尽量用他能理解的方式解释,“它能通过口鼻,通过接触,从一个病人身上,传到健康人身上。所以,治病,更要防病!”
他蹲下身,用一根树枝在地上飞快地画着。
“第一,隔!将所有病人,与健康人彻底分开!不光病人,照顾病人的人,用过的器物,都要分开!我称之为‘隔离’!”
“第二,断!所有人,尤其是医护人员,必须用布遮住口鼻!所有饮水,必须煮沸!所有污秽之物,必须用石灰掩埋!我称之为‘切断传播’!”
“第三,洁!勤洗手,尤其是接触病人之后!用烈酒擦拭手和器具!我称之为‘消毒’!”
一连串闻所未闻的词,一个个匪夷所思的举措,让张机这位杏林圣手彻底愣住了。
让医者口鼻覆布,形同蒙面贼人?把病人当瘟神一样圈起来?
这……这简直是离经叛道!
“荒唐!”一个年轻的医工忍不住出声,“病乃体内阴阳失调,邪气入体所致,与什么小虫何干?”
沈潇看都没看他,只是死死盯着张机:“张神医,冯翊郡每日死多少人?再不想办法,整个关中都要变成一座大坟场!我的法子,你用不用?!”
张机看着沈潇那双赤红的眼睛,又看了看帐篷里呻吟的病人,苍老的脸上肌肉抽动。
他行医的根本,是为了救人。规矩、体面、学说,在人命面前,一文不值!
“好!”张机一拳砸在旁边的木案上,“就按你说的办!死马当活马医!”
沈潇咧嘴一笑,森白的牙齿在昏暗中有些瘆人:“不是当活马医。是必须医活!”
命令以最快的速度传达下去。
整个关中被沈潇的意志强行拧成了一股绳。
起初,怨声载道。
让戴口罩的医护被骂作不祥之人,强制隔离的村子甚至发生了械斗。
但沈潇的手段更硬。
宣传队用大喇叭日夜不停地宣讲,民兵队提着刀看守隔离点,谁敢闹事,先打一顿板子再说。
三天后。
第一份战报,如同一道惊雷,从冯翊郡传回长安。
一名信使连滚带爬地冲进府衙,声音因激动而尖利扭曲。
“报——!”
“启禀子明先生!张神医急报!”
“采用‘隔离消毒法’的村落,连续三日,再无一人新染疫病!”
“而……而那些抵制此法的村子,病倒者,又增三成!”
大堂之内,死寂一片。
贾诩手里的茶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沈潇。
沈潇拿起那份报告,轻轻吹了吹上面不存在的灰尘。
他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可怕。
司马懿,你用毒计杀我百姓。
我便用科学,缔造神迹。
你的妖术,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