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当天下午,一场血腥的清洗,在邛都城内毫无征兆地展开。
雍闿和高定,将那拼凑起来的四千人马分作数队,如同疯狗一般扑向了城中各大豪族的府邸。
他们以为,太史慈的军队,再快也要两天才能抵达。
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这场血腥的“募兵”和“筹款”。
“杀啊!大王有令!府里的东西都是我们的!”
“抓住李家主,赏金百两!”
一时间,哭喊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响彻云霄。
曾经繁华安宁的街道,化作了人间炼狱。
豪强大族的府门被撞开,家丁部曲们在突如其来的攻击下溃不成军。财富被抢掠,生命被收割。
雍闿和高定亲自带队,冲在最前。
他们杀红了眼,将连日来积攒的恐惧和怨恨,尽数发泄在这些昔日的“盟友”身上。
混乱之中,他们的军队,确实像滚雪球一样壮大起来。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自己终于扼住了命运的咽喉时,一声巨响,从北城门方向传来!
“轰隆——!”
坚固的包铁城门,连同周围的墙体,在一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
碎木与砖石伴随着黑色的浓烟,暴雨般砸落。
城门楼上,那几十个还在伸长脖子看城内热闹的守军,直接被狂暴的气浪撕碎、掀飞,如同破烂般从高空坠落。
所有正在城中施暴的叛军,都被这声巨响震得停下了动作,茫然地望向北方。
发生了什么?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潮水般的喊杀声,便从被炸开的缺口处,汹涌而入!
“杀——!”
太史慈一马当先。
他没有给城里的人任何反应时间。
炸开城门的同时,两万汉军精锐便如开闸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城门防线。
守在城门附近的零星叛军,几乎是在一个照面间,就被如林的长矛捅成了筛子。
“汉军!是汉军杀进来了!”
“快跑啊!他们怎么这么快!”
雍闿和高定刚刚聚拢起来,还没来得及整编的“大军”,瞬间炸了锅。
这些人本就是被裹挟的乌合之众,顺风仗时耀武扬威,一旦遭遇强敌,立刻作鸟兽散。
“稳住!都给我稳住!”
高定挥舞着长刀,声嘶力竭地吼着,试图收拢部队。
回答他的,是漫天飞蝗般的箭雨。
汉军的弓弩手,以小队为单位,迅速占领了街道两侧的制高点。
滑轮弓与连弩交织,精准而高效地收割着所有试图反抗的目标。
一名叛军头目刚刚举刀,想号令手下结阵,下一刻,三支弩箭便同时贯穿了他的胸膛。
箭矢贯穿血肉的闷响,连成一片。
叛军的阵型,在接触的一瞬间,就土崩瓦解。
“杀出去!快!从南门杀出去!”雍闿肝胆俱裂。
他与高定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恐惧。
他们不再有任何侥幸心理,拨转马头,带着身边仅剩的百十名死忠亲卫,不顾一切地向南门狂奔。
身后,是兵败如山倒的惨状,是自己人踩踏自己人的混乱。
太史慈立马于长街之上,冷冷地看着雍闿和高定狼狈逃窜的背影,并没有下令全力追击。
他的任务是“放羊”,不是杀羊。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肃清城内残敌,安抚百姓!所有投降者,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跪于路边!”
“另外,派人清点城中各处府邸,将所有‘无主’的钱粮、土地、人口,全部登记造册!”
当汉军彻底控制邛都时,城中的杀戮和混乱已经平息。
太史慈的副将前来禀报,脸上是一种想笑又不敢笑,混杂着敬畏与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