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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早上的那种智商优越感。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是困惑,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疯了……都疯了……”
他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
管家站在一旁,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
“家主……那黑板上的数字,真的不是他们自己画上去的吗?”
“画?”
卫觊猛地回头,双眼赤红。
“我亲眼看着!一笔一笔的交易!都是真金白银!”
“那个叫张三的苦力!他卖了十一贯!”
“后面有人出十二贯!十三贯!十五贯!”
“每一笔交易,都在柜台登记,都有凭证!做不了假!”
他冲到桌案前,抓起笔,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他明白了。
他错得离谱。
这根本不是一个骗局。
不,这比骗局更可怕。
骗局,是骗走你的钱。
而这个叫“股票”的东西,它是在创造一种新的,他完全无法理解的规则。
在这个规则里,一张纸,真的可以变成金山。
而他,和他背后的主公,因为自作聪明,成了被关在门外的傻子。
“备马!”
卫觊嘶吼道。
“我要立刻给主公写信!”
“不!我要亲自去见沈潇!不,不能去……”
他语无伦次,方寸大乱。
管家从未见过自家家主如此失态。
“家主,您冷静点!主公的命令,是观察,是记录!”
“观察?记录?”
卫觊惨笑一声。
“我们就像两个傻子,蹲在金矿门口,看着别人一筐筐地往外抬金子,我们还在记录人家用了什么型号的筐?”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他必须立刻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报告给主公。
他重新铺开一张纸,这一次,他的手稳住了。
“主公亲启:”
“觊,有罪。”
“长安之事,非骗局,乃阳谋。”
“沈潇妖术,可点石成金,聚沙成塔。一日之内,纸价翻倍。人心之贪,已被其玩弄于股掌之间。”
“长安已疯,天下将狂。”
“我等,错失先机。”
“请主公速断!”
……
糜氏钱庄,后院雅间。
与卫觊的愁云惨淡不同,这里是一片欢声笑语。
上好的酒菜摆满了一桌。
糜竺的脸上,肥肉堆在一起,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来!子孝将军!我敬你一杯!”
他举起酒杯,对着面色依旧凝重的曹仁。
“为了我们即将到来的胜利!”
曹仁没有动。
他看着窗外,长安城的灯火,比往日明亮了数倍。
那不是油灯的光。
那是欲望在燃烧。
“我还是不懂。”
曹仁沉声说道,他沙场宿将,对这种看不见刀枪的战场,本能地感到警惕。
“一张纸,为什么能值十八贯?这不合道理。”
“哈哈哈,将军,这就是生意!”
糜竺喝下杯中酒,兴奋地说道。
“道理?在钱面前,道理就是个屁!”
“只要所有人都相信它值钱,那它就值钱!”
“您看到今天那些人的疯狂了吗?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他身旁的糜芳,也是一脸激动,急切地问道:“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今天价格涨得这么快,我们要是早点买,现在已经赚翻了!”
“急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