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此处,怕是要失了方寸。”
“先生所言的‘沉寂’,或许是‘束缚’。”汪晓语气平和,没有半分急切,“您当年在零丁洋上,虽身陷绝境,却能写下‘留取丹心照汗青’的绝笔,那份意气,何曾是沉寂之人能有的?晚辈猜,您守在此处,不是习惯沉寂,是怕后人忘了当年的痛,丢了那份忠义。可您若总困于此,怎知后人是否真的记得?怎知您的丹心,是否真的传了下去?”
文天祥猛地抬眼,眼神里闪过一丝震动。
他望着汪晓,似在审视,又似在思索。
片刻后,他轻轻叹了口气:“你这后生,倒有几分胆识,敢这般与我说话。你既劝我,想必心中早有打算,不妨直说,你想让我如何做?”
汪晓心中一松,却没有立刻提及聚魂幡,只是道:“晚辈只想让先生亲眼看看这人间。不必急着做决定,先生可先走出祠堂,看看院外的古柏,看看山下的村落,听听百姓口中的故事。若先生觉得这人间不值得您走出沉寂,晚辈即刻便离开,从此不再叨扰。”
文天祥望着汪晓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身侧的正气剑,犹豫片刻,缓缓点头:“也好,便随你们走一趟。只是我魂体离不得剑,需携剑同行。”
汪晓与江影相视一笑,点头应下。
文天祥抬手握住正气剑,魂体轻轻飘起,飞出祠堂。
院中的古柏枝繁叶茂,阳光透过枝叶洒下,在地面织成斑驳的光影。
不远处的石桌旁,几位老者正围着下棋,时不时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
山脚下的村落里,炊烟袅袅升起,隐约能闻到饭菜的香气。
文天祥望着这一切,魂体微微晃动,眼中满是柔和。
他轻声呢喃:“原来……这就是太平的模样。”
汪晓笑道:“这只是其中一角。先生若愿意,晚辈还能带你去看零丁洋的碧波,看惶恐滩的渔船,看京城的繁华,看边关的安稳。”
文天祥转头看向汪晓,眼神里的锐利早已褪去,多了几分温和与探究:“你这般费心思带我看这些,定然不止是让我‘看看’这么简单吧?你心中的打算,不妨此刻说了。”
汪晓知道时机已到,从怀中缓缓取出万灵聚魂幡。
幡面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紫光,不见半分戾气。
他捧着幡,语气庄重:“晚辈确实有个请求。此幡并非寻常聚魂器物,已剔除戾气,内有一方魂境,可滋养魂体,更能映现心中所想。晚辈希望先生能入幡暂住,一来,魂境可助先生魂体凝实,不必再受剑体束缚;二来,晚辈可带先生走遍山河,看遍盛世;三来,先生的丹心与气节,能护这幡内安宁,也能让更多人知晓这份忠义传承。当然,先生若不愿,晚辈绝不强求。”
文天祥凝视着聚魂幡,又看了看眼前的太平景象,沉默良久,缓缓开口:“若入幡能常伴这山河,能让丹心传承,我便应了你。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文天祥的目光落在汪晓手中的聚魂幡上,语气带着几分郑重:“我入幡可以,但这正气剑需常伴我身侧,且幡内不可收纳奸邪之魂。我一生守的是忠义,即便成了魂体,也绝不能与宵小之辈同处一方天地。”
汪晓闻言,立刻躬身应道:“先生放心,这两个条件晚辈都应下。正气剑可随先生一同入幡,安置在魂境中最精纯的魂芝旁;至于奸邪之魂,晚辈自获得此幡以来,便只收纳英烈之魂与无主善魂,从未让半分邪祟入内,日后也绝不会破了这个规矩。若有朝一日不慎有阴邪之魂混入,晚辈便请幡内诸位英烈前辈,凭自身正气对其敲打教化,助其洗去邪性、改邪归正,绝不让它污了这方清净天地。”
文天祥微微颔首,指尖轻抚正气剑的剑鞘,目光望向院外那几位仍在下棋的老者。
其中一位老者输了棋,正笑着捶打对面老者一下,两人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带着寻常人家的烟火气。
他沉默片刻,轻声道:“当年我在大都狱中,曾梦到过山河太平的模样,却从未想过,真能亲眼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