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的画面猛地涌上来。
冰冷的骨灰盒,黑白照片上儿子年轻的笑脸,村里人惋惜的叹息,还有她和老伴抱着骨灰盒哭到晕厥的模样。
这些画面和眼前的人影重叠在一起,让她脑子嗡嗡作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汪晓往前挪了半步,喉咙发紧,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爸,妈,是我,我是汪晓。”
这一声呼唤,像惊雷劈在老两口心上。
汪长寿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指着汪晓,手指抖得厉害,眼神里的茫然更重了,还掺着一丝对“鬼魂”的本能忌惮:“你……你是晓儿的魂?你怎么……怎么能回来的?”
吴秀兰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淌。
她想上前,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又怕又念的情绪缠得她浑身发抖:“我的儿……你真的是晓儿?可你明明……明明已经不在了啊……”
汪晓看着父母苍老的模样,心里一阵发酸。
不过一年半的时间,父亲的头发白了大半。
从前只是两鬓染霜,如今头顶都覆着一层花白,眼角的皱纹深得能夹住灰尘。
母亲的背也驼了些,眼角的鱼尾纹蔓延到了太阳穴,曾经圆润的脸颊瘦得凹陷下去,露出突出的颧骨。
他鼻子一酸,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往下淌:“爸,妈,我真的回来了。”
就在这时,汪晓侧身让出身后的两个人。
陈倩倩站在旁边,穿着一身白色的羽绒服,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秀气的眉眼,皮肤白皙,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意。
白雪则牵着陈倩倩的衣角,扎着两个小辫子,脸蛋圆圆的,眼神清澈,像个瓷娃娃。
吴秀兰和汪长寿的目光一下子落在陈倩倩身上,眼睛瞬间亮了。
吴秀兰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绕着陈倩倩打量了一圈,嘴里不停念叨:“这姑娘……这姑娘长得真俊啊!太周正了!眉眼这么清秀,皮肤这么白,看着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似的!”
汪长寿也连连点头,脸上的茫然淡了些,多了几分意外和欢喜:“真是稀奇!真是祖上积德了!我儿不但回来了,还带回来这么漂亮的姑娘,这事说出去,村里人都得惊掉下巴!”
陈倩倩被老两口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她轻轻欠了欠身,声音温柔:“伯父,伯母,你们好,我叫陈倩倩。”
白雪也跟着仰起小脸,甜甜说道:“我是白雪!”
吴秀兰这才回过神,连忙拉着汪晓往屋里让:“快进屋!外头风大,别吹着了。倩倩姑娘,白雪丫头,也快进来坐,一路过来肯定累了。”
她的手碰到汪晓的胳膊时,迟疑了一下,感受到指尖传来的触感,又惊又喜,忍不住多握了一会儿。
进了屋,一股淡淡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屋里的陈设还是老样子,靠墙摆着一个掉了漆的红木柜子,上面放着汪晓小时候得过的奖状,还有一个玻璃相框,里面镶着一家三口的合影。
那是汪晓十八岁生日时拍的。
他穿着蓝色的运动服,笑得一脸灿烂,父母站在他两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汪长寿拉过靠墙的几张竹椅,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坐,快坐。”
他自己也拉了把椅子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
吴秀兰捡起地上的抹布,擦了擦桌子,眼神却始终黏在汪晓身上,那股初见时的惊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疑惑,终于忍不住开口:“晓儿,你老实跟妈说,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长寿立刻附和,身子往前倾了倾:“是啊,晓儿,你明明……明明已经走了,我们亲手把你葬在村后的山上,怎么现在还能活生生站在这儿?还是大白天的,太阳照着都有影子,这不是鬼该有的样子啊。”
这话问得汪晓心里一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