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安和小泥鳅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反应弄得一愣。穗安心中念头急转:‘莫非被姐姐救过?’
“正是。”穗安点头。
“哎呀!我的天爷!”金满堂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脸上瞬间堆满了无比热情甚至带着谄媚的笑容,与刚才判若两人。
“原来是仙乡宝珠。难怪有如此灵韵。失敬!失敬啊林娘子!”
他也不顾形象,身体前倾,急切地问道:“林娘子可是认识仙姑?实不相瞒,去年秋,金某的商船‘福星号’从占城返航,行至外海突遇百年不遇的飓风。那风浪,铺天盖地,船板都裂了,眼看就要船毁人亡!”
他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眼中却闪烁着狂热的光,“就在绝望之际,船上有位闽籍的老水手,跪在甲板上朝着湄洲方向磕头,嘶声力竭地大喊‘默娘仙姑救命’!”
金满堂深吸一口气,仿佛又回到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船桅断裂,巨浪当头砸下之时,一道金光撕裂了漆黑的云层!一位脚踏祥云、周身笼罩神光的仙子,就那么出现在风暴中心。
她手中红绸一挥,一道柔和却无比坚韧的光幕就护住了我们的船,那毁天灭地的风浪,竟在光幕前平息下来。仙子在云端对我们颔首,随后化作金光离去。若非仙姑显圣,金某和全船几十号人,早就葬身鱼腹了!”
他越说越激动,站起身对着空气连连作揖:“仙姑大恩,金某日日焚香祷告,无以为报啊,早就想去仙乡湄洲岛进香还愿,再捐些香火钱!可惜…”
他脸上热情稍退,换上愁容,“听闻那一片海域,自打黑风屿的浪里飞被剿后,又冒出好几股新的海匪,还有海妖作祟,商船都不敢轻易靠近,怕有去无回,唉!”他重重叹了口气,显得无比遗憾。
穗安心中了然,原来如此。
她放下茶盏,声音清晰而带着安抚的力量:“金大官人勿忧。黑风屿浪里飞伏诛,乃是福州知州赵大人亲自督办的。如今赵大人正厉兵秣马,准备肃清其余水路匪患,还海疆安宁。此其一。”
她顿了顿,看着金满堂的眼睛,加重了语气:“其二,默娘仙姑神通广大,悲悯众生。她既在湄洲,岂容妖邪在其家乡海域肆虐,祸害往来商旅?仙姑庇佑之下,往来湄洲的船只,只要心存善念,不行恶事,必得平安。此乃仙姑亲口所言。”她巧妙地借用了默娘的声望,为商路安全背书。
金满堂听得眼睛发亮,但商人骨子里的谨慎还是占了上风:“仙姑神威,金某自然深信不疑。只是这刀兵之事,海妖之祸终究让人心悬啊。”他搓着手,显然对亲赴湄洲收货仍有顾虑。
穗安早已料到,抛出备选方案:“金大官人顾虑周全。不如这样,大宗交易,可放在莆田县进行。莆田县令郑淮郑大人,乃清云故交,为官清正,治下安稳。湄洲之珠,可先运至莆田,金大官人派可靠人手在莆田验货交割,岂不两便?既可避开风波未平的海路,又能得仙乡灵珠。”
“莆田?”金满堂眼睛大亮,莆田是陆路大县,离福州不远,治安良好,确实是个理想的交易中转地既能拿到这稀世好珠,又无需冒险去传闻中海匪出没的海域。他心中盘算飞快,脸上瞬间堆满了灿烂无比的笑容,之前的精明算计彻底被兴奋取代:
“妙!妙啊!林娘子真是金某的贵人,此议甚好。”他不再犹豫,拍板道,“这匣中珠子,金某全要了。按刚才说的,合浦珠的价,十五两一颗,不!这珠子比合浦珠更好,又是仙乡所产,意义非凡,金某再加二两,十七两一颗!娘子意下如何?”
他唯恐穗安反悔,立刻补充:“这还只是头一批!只要娘子能保证后续货源稳定,品质如一,价格都好说,金某愿先付定金!”他转头对账房先生急声道:“快,算算多少银子!再取五百两银票给林娘子做定金!”
小泥鳅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小嘴微张。刚才还斤斤计较压价的商人,转眼间就主动加价,还生怕买不到似的。师父只是提了“湄洲岛”和“默娘仙姑”,又说了个“莆田”,这金大官人的态度简直天翻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