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地、西南的山林、北方的草原边缘、甚至盐碱滩涂……这些在本地人眼中或许贫瘠无用的地方,未必没有生财之道、活民之机!
番薯能在贫瘠之地生长,其他东西呢?药材?耐旱作物?特色手工业?山货海产?我们清云有技术,有组织力,更有……看透地利的‘眼睛’。”
“但这需要时间,需要深入考察,需要找到最合适每块土地的路子。”穗安看向远方,“靠商行掌柜们隔空汇报不行,靠坐在福州总部运筹帷幄也不行。必须用脚去丈量这片土地!”
她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一场覆盖大宋疆域的实地考察势在必行。不过此刻,一股强烈的思念涌上心头。
“此事需从长计议,急不得。出来已久,也该回去了。”穗安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走,明心,我们回福州!”
当穗安和明心风尘仆仆却精神奕奕的身影出现在福州清云总部大门外时,一种熟悉又带着些许陌生喧嚣的热浪扑面而来。
总部的气氛是一种奇特的混合体: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账房内算盘声噼啪作响,比以往更加急促;几位核心掌柜和来自不同路分的主事们聚在议事厅,争论声隐约可闻,话题围绕着庞大的资金调度、新到货物的定价、以及如何应对某些内陆州府传来的不利消息。
穗安这位主心骨离开两年,虽然定期有飞鸽和信使传递信息,但如此庞大的产业,涉及如此惊人的新利益,尤其是即将揭晓的远航成果,缺乏最终的拍板者,难免让高层们心中绷着一根弦,既怕决策失误,又怕利益分配不均引发内耗。
与紧张感交织的,是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兴奋与自豪。仓库区前所未有的爆满,空气中混合着各种奇异香料、珍贵木材、未知名皮毛、以及海外谷物特有的气息。
学徒和伙计们脚步轻快,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笑容,谈论着“妙善大师姐”的船队。女塾和慈幼院的孩子们也被这种气氛感染,远远望着码头方向,眼神充满好奇与向往。整个总部,像一颗吸饱了养分、随时准备绽放的花苞。
“师父!您回来了!”惊喜的呼喊传来,留守总部的核心弟子和管事们闻讯涌出。
穗安含笑点头,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最后落在人群中心那个气质明显蜕变的身影上——妙善。
两年的远洋风霜,褪去了妙善身上最后一丝青涩。她的皮肤被海风和烈日镀上了一层健康的蜜色,眼神锐利如鹰,又沉淀着大海般的深邃。
身姿依旧挺拔,却更添了一份千帆过尽的沉稳与自信。看到穗安,她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激动,快步上前,深深一揖:
“师父!徒儿幸不辱命!船队……回来了!”
妙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历经生死考验、完成不可能任务后的激动与释然。
“好!好!好!”穗安连说三个好字,用力拍了拍妙善的肩膀,感受着徒弟身上那股脱胎换骨的力量,“辛苦了!回来就好!船队情况如何?人员可有折损?”
“回师父,”妙善的声音沉稳下来,带着汇报的清晰,“两艘宝船,四艘大海船,全员归来!虽有伤病,但无一人殒命!货物……堆积如山!香料、宝石、象牙、玳瑁、珍稀木料、海外稻种、奇异兽皮……更有数箱黄金及海外诸国通商文书!价值……难以估量!”说到最后,连妙善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震撼。
难以估量!
这四个字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让周围本就兴奋的气氛更加沸腾!学徒伙计们发出压抑的欢呼,管事们眼中精光爆射。
穗安心中亦是巨震。成功了!女子远洋船队的成功,其意义远超财富本身!它打破了千百年的禁锢,证明了女子不仅能航海,更能成就惊天伟业!这为清云,为天下女子,开辟了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
然而,看着妙善眼中深藏的疲惫,感受着总部这“紧张又幸福”的复杂氛围,穗安深知,巨大的财富背后,往往伴随着更大的风浪。
清云这艘大船,在收获了足以让整个大宋侧目的珍宝后,已然驶入了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