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女塾学生们则挺直了腰杆,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紫阳书院吴山长见势不妙,祭出理学大旗,神色肃然,引朱熹之言:
“哼!巧言令色!‘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女子首重贞静守节!抛头露面,与男子混杂,学些奇技淫巧,心性必然浮动,如何守得住‘贞静’二字?此乃动摇人伦大防!林东家,你以商贾之身,妄图以利诱之,坏我千年礼教根基,其心可诛!”
吴山长言辞激烈,扣上“动摇人伦”、“坏礼教根基”的大帽子,气氛瞬间紧张!
穗安终于起身。她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对着吴山长及全场,郑重地行了一个弟子礼。这个举动让所有人一愣。
“吴山长之言,穗安不敢苟同。”穗安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蕴含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
“圣师言:‘有教无类’!教化之功,在于启迪蒙昧,明理修身,岂因男女之别而设限?”
“圣师言:‘礼之用,和为贵’!礼之本,在于仁心外显,在于秩序和谐!非是束缚人性、区分尊卑之枷锁!将女子囿于深闺,令其浑噩一生,此非‘礼’,实乃‘暴’也!”
“圣师言:‘仁者爱人’!此‘人’,非独指男子!女子怀仁,其光辉更显柔韧绵长!剥夺女子行仁践义之权,岂非自绝于仁道之半壁?”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之论……”穗安目光如炬,直视吴山长,“圣师教诲我等‘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此乃儒之‘民本’大道!岂有因虚无缥缈之‘节’字,便置生民性命于不顾之理?此等苛论,已然悖离圣师‘中庸’之道,更远离了‘仁民’之基!”
穗安每引一句“圣师言”,声音便拔高一分,仿佛带着孔圣的煌煌正气!
她并非空谈,而是站在了儒学的源头——孔圣本人的高度,对后世的僵化与偏颇进行了釜底抽薪的批判!
尤其是指出“饿死事小”之论背离“民本”核心,更是振聋发聩!
“圣师还言,”穗安环视全场,目光落在那些女塾学生身上,充满期许,“吾道一以贯之,忠恕而已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试问诸位师长、诸位学子,若尔等身为女子,可愿一生浑噩,不识诗书,不明事理,只做那传宗接代之器?可愿家人病痛,束手无策,只能求神问卜?可愿持家无方,坐困愁城?以己所不欲之枷锁,强加于天下女子之身,此乃忠恕之道乎?”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心上!尤其是最后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更是让许多原本持中立或反对态度的学子士绅,面露沉思,甚至羞愧。
“清云女子书院,”穗安的声音带着一种开创未来的决绝,“非为颠覆纲常,实为补全人道!教女子明理,使其能更好地相夫教子,持家明义!教女子识文,使其能教子启蒙,传承文明!教女子通晓事理,使其能遇变不惊,襄助家国!
此非牝鸡司晨,实乃固国之本,强家之基!圣师‘有教无类’之宏愿,岂能独缺女子半边天?”
穗安的话语,如同惊涛拍岸,又似春风化雨。她以孔圣真义为矛,以现实需求为盾,以“忠恕”之心叩问灵魂,将女子教育的必要性、正当性、乃至其与儒家核心精神的契合性,阐述得淋漓尽致,无懈可击!
整个鹿鸣书院,陷入一片死寂。
吴山长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发现穗安句句引圣师之言,字字占住大道至理,自己赖以立论的学说根基竟被对方从源头上动摇,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憋得满面通红。
赵山长颓然坐倒,眼神涣散,仿佛心中某种坚固的壁垒正在崩塌。
陈山长则长叹一声,闭目不语。
而支持者如张山长、林山长、王山长,以及林老太爷等人,眼中则爆发出强烈的光彩和赞许!
尤其是林老太爷,更是激动得胡须直抖:“圣师真义!这才是圣师真义啊!林真人,真乃当世解圣心之第一人!”
台下的学子们,陷入了激烈的思想碰撞。穗安的话颠覆了他们许多固有的认知,却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