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自带她一段时间。将你手中负责的所有核心事务——商行统筹、远航后续、钱粮调度、乃至与各路官府、各方势力的联络沟通,逐步交给她熟悉、接手。你要倾囊相授,务必让她能尽快上手,扛起这副担子。”
“是,师父!弟子明白!”妙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师父的这个安排,意味着……
她强压下心头的雀跃,肃然领命。
“待她准备妥当,能够接手你如今的位置,”穗安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已越过繁华的福州城,看到了广袤的河山,
“我便带你,用我们的双脚,去丈量这大宋的每一寸土地,看看那些清云的‘眼睛’尚未看清的地方,听听那些被喧嚣淹没的声音。”
“弟子……随时待命!”妙善深深一揖,胸腔中涌动着与当年扬帆出海时截然不同、却同样滚烫的豪情。丈量大宋,这将是另一场意义非凡的远航!
安排妥当妙善这边,穗安没有片刻停歇,立刻动身前往已初具气象的女子书院。
书院内亭台楼阁雅致,回廊曲折,既有书香雅韵,又隐隐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活力。
穗安很快在书院后方一处特意开辟的、宽敞明亮的“格物工坊”里找到了苏若兰。
苏若兰依旧是那身利落的靛蓝短褂,正指挥着几个手脚麻利的女学生调整一架新打造的浑象仪模型。
见到穗安,她只是点了点头,示意稍等,直到将关键部件调试到位,才擦了擦手走过来。
“苏山长,书院气象,令人欣喜。”穗安由衷赞道。
“地方不错,学生也有几个好苗子,肯动脑子,手也巧。”苏若兰语气平淡,但眼中带着满意。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传来朗朗诵读声的经堂方向,嘴角微不可察地撇了一下,“就是有些人,规矩忒多。”
穗安会意一笑:“正要请山长引荐,拜会沈讲席。”
苏若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跟我来。”
她们来到一处窗明几净、布置得极为雅致讲究的书斋。
沈静姝正在授课,她身着素雅的月白色褙子,发髻一丝不苟,气质端凝。
她手持一根细长光润的紫竹教鞭,并未用来责打,而是优雅地指点着挂在墙上的字画,或是轻轻点在某个学生略微歪斜的肩膀上,声音清越,引经据典,讲述着诗文的格律与意境之美。
她的课堂,安静得落针可闻,学生们无不挺直腰背,屏息凝神,那份无形的端庄气场,与隔壁工坊的叮当作响形成鲜明对比。
见到穗安和苏若兰出现在门口,沈静姝停下讲解,对学生们温言道:“且自习片刻。”然后款步走出书斋。
她先是对穗安微微颔首致意:“林真人。”目光转向苏若兰时,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习惯性的挑剔,有强压下的不认同,但深处,似乎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命”和无奈。
“沈讲席授课,气象端方,学子受益良多。”穗安真诚称赞。
沈静姝神色稍缓:“分内之事,当不起真人谬赞。”她看了一眼苏若兰,语气带着点刻意为之的疏离,“苏山长有事?”
苏若兰一脸坦然,仿佛完全没感受到那份疏离:“林真人想跟你谈谈书院长远发展,尤其是你这‘明理堂’首席讲席的重要性。对吧,真人?”她直接把球踢给穗安。
穗安顺势接话,再次阐述了女子书院“融汇古今、贯通雅俗”的核心目标,强调了沈静姝所代表的深厚文化底蕴和礼仪教化,是书院立足、获得社会认可、并最终培养出“明理持家、能为人师”的淑女贤媛的基石。
她言辞恳切,充分肯定了沈静姝不可替代的作用和对书院未来的重要性。
沈静姝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紧握教鞭的手指微微松了些。她当然明白自己的价值,也清楚穗安的诚意。
只是……她瞥了一眼旁边一脸“事不关己”的苏若兰,尤其是想到她那乱糟糟却总能鼓捣出新奇玩意儿的工坊,还有那些在健体术课上跑跳如飞的“闺秀”们,心头那股“礼崩乐坏”的忧虑又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