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起来。
“真人志向高远,静姝佩服。”沈静姝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清冷,“然书院根基,首重‘明理’,明理则需守正。若一味求新求奇,失却根本,恐如无根之木,难成大器。望真人与苏山长慎之。”
这番话,既是表明态度,也是最后的坚持和警告,矛头直指苏若兰。
苏若兰挑了挑眉,正要开口反驳,穗安却抢先一步,温和而坚定地笑道:“沈讲席金玉良言,穗安铭记于心。书院之‘新’,必立于‘正’之基石上。苏山长格物穷理,亦是求真之‘正’。
二位大家,一者塑其风骨,一者开其眼界,缺一不可,皆是书院柱石。有二位在,书院方能根基稳固,枝繁叶茂。沈讲席,清云女子书院,非您不可,还请您以天下女子教化大业为重,留下助我。”
沈静姝看着穗安诚挚的目光,再看看旁边虽然不以为然但也没再抬杠的苏若兰,心中那点纠结终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她微微敛衽,算是默认:“真人言重了。静姝尽力而为便是。”这便是应承下来了,虽然语气里还带着点勉为其难的矜持。
苏若兰嘴角勾起一个胜利的弧度。
搞定了书院这对“欢喜冤家”,穗安又赶往清云医学院。
医学院内药香更浓,气氛也更加肃穆严谨。刘景松正在一间宽敞的示范教室内,亲自为一群年轻的学生讲解《青囊书》中关于脏腑辩证的精要。
他精神矍铄,声音洪亮,讲到关键处,神采飞扬,哪里看得出是年逾古稀的老人。
见到穗安出现在门口,刘景松示意助教继续讲解,自己则背着手踱了出来。
“师父!”穗安上前行礼。
“哟,稀客啊!”刘景松捋着胡须,故意板着脸,“大忙人还知道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
穗安莞尔:“师父精神矍铄。弟子此次前来是有一事想请师父定夺。”
她将召集第一批最优秀的女医毕业生、成立专门妇科研究院的想法和盘托出,并希望将其挂靠在医学院下,获得更系统的支持和传承保障。
刘景松听着,眼中精光闪动,连连点头:“好!这个主意好,妇人生产,鬼门关前走一遭,多少血泪。专精此道,善莫大焉!这事包在为师身上!人选我来挑,地方我来安排,保准给你把这‘妇科研究院’的架子搭起来,让她们安心钻研,带出更多好苗子!”
他拍着胸脯,豪气干云。有他这句话,妇科研究院的成立便稳了。
看着师父依旧充满干劲的样子,穗安心中感动:“有师父在,弟子万事无忧。只是……又要辛苦师父了。”
“辛苦什么!”
刘景松大手一挥,瞪了她一眼,“看见你们这些后辈有出息,能真正为百姓做点实事,我这心里头,比吃了仙丹还舒坦!放心大胆地去!福州有我在,医学院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他顿了顿,促狭地眨眨眼:“再说了,玄真那牛鼻子都赖在这儿不走了,我要是先撂挑子,岂不是被他比下去了?
那不成!你师父我,怎么也得比他多活几年,多教出几批好学生!快走快走,别在这儿碍眼,该干嘛干嘛去。”
听着师父这充满活力又带着老小孩般好胜心的话语,穗安眼眶微热。她深深一揖:“弟子拜别师父!师父保重身体!”
“去吧去吧!”刘景松转过身,背对着她挥了挥手,重新走向那间充满求知目光的教室,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刚才讲到哪儿了?哦,这脏腑相生相克,关键在于……”
